驚叫聲四起,貴婦們嚇得連連後退,滿堂亂成一團。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外庭。
王妃扶著嬤嬤疾步行來,身後還跟著幾名官員,掃了一眼這混亂的場麵,笑意凝結在臉上:“這……怎麼回事?”
趙昔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
她看了看王妃,又轉頭去看何滿枝。
何滿枝捂著臉,點點血珠滲出指縫,幾乎染紅了衣襟。
若論容貌,何滿枝自然算不得大美人,可勝在肌膚雪白、眉目楚楚,是獨一份的清麗婉約。
被這麼一簪子劃下去,便是沒有毀容,也定然留了疤痕,多半沒有侍奉東宮的資格了……
腦子裡靈光一閃,趙昔微忽然想到了什麼。
耳畔卻陡然一聲怒喝:“何夫人!”
顧玉辭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她一掌拍在桌上,擰眉冷斥:“滿枝是內選的東宮良娣,就算做錯了事,要打要罵,也須由東宮出麵定奪!豈能容你如此放肆!她的臉麵就是東宮的臉麵,你如今當眾劃傷她的臉,置東宮於何地,置我於何地!”
滿堂俱是鴉雀無聲。
顧家是皇後母家、太子舅家,是本朝最當之無愧的皇親國戚。
而顧玉辭作為顧家唯一的嫡女,又是經曆過大起大落的,養出了一身強悍和傲氣,真正發作起來,便如秋風掃落,滿庭隻剩蕭瑟。
“來人!”她橫眉,冷冷命令道,“何夫人酒後失態,帶下去!”
眾人皆是一驚。
何奎是太子詹事,如無意外,新帝登基後,便有擢為丞相的可能,那何夫人作為嫡妻,也有封誥的機會。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所以對於何夫人的粗俗,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王妃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畢竟顧玉辭是皇帝親自定下的太子妃,而何滿枝又是內定的太子良娣,她這個時候出來主持公道,也沒什麼問題。
趙昔微卻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何滿枝性情怯弱且姿容略平,若入東宮為良娣,是沒有任何威脅的存在,對於顧玉辭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可方才挑起事端的,分明是她。沒有她三言兩語的挑撥,何滿枝也不會嚇成那樣,何夫人便也不會怒意翻湧。
可毀了何滿枝的臉,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呢?
除非……
心頭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席間又有人喊了一聲:“顧小姐且慢!我有話說!”
眾人齊齊轉頭看去,便見一名女子疾步而出,不是趙承羽是誰?
“羽姐兒!快回來!”老夫人麵色一寒,咬牙低喝了一聲,卻隻得來趙承羽不屑的一撇嘴,置若罔聞地走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