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回到大牢時,已經半夜了。
一整日滴水未進,餓得頭昏眼花,房間隻有半個硬邦邦的饅頭,便又向值夜侍衛討了一碗水。
體力和睡眠缺一不可,她就著冷水咽了半個饅頭,卻睡不著了。
今天太子的反應,沒有她想的惡劣,但也絕對算不上好——她沒能扭轉局勢,依舊被關了回來,也不知道下一次將要麵臨的會是什麼?
苦於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想要自救,談何容易?
思索許久,才迷迷糊糊合了眼,忽聽窗外叩叩作響,侍衛低喝:「罪人趙昔微,出來!」
這大半夜的,又怎麼了?才起身,「吱呀——」門被打開了,侍衛出現在門口:「趙昔微,趙府來人看你!」
趙昔微又驚又喜。
來的是個年輕男子,看著十八九的樣子,跟她一樣穿著囚服。
他看見趙昔微,眼眶微紅:「微姐兒!祖母讓我來看你!你還好嗎?我聽獄卒說剛剛廷尉大人提審了你……」
「彆忙著噓寒問暖的!」侍衛掂了掂手裡的銀袋,不客氣道:「說好了三句話!多了不行!」
趙昔微也顧不上多問,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她想不起誰誰誰,而是如何自救。
看著侍衛去了那頭巡房,她忙壓低聲音問來人:「我還好,你們可是有了什麼法子?」
「微姐兒,我們現在見不到伯父,也往外送不出消息。我來,是問你,可否聯係到柳寄山?」
「柳寄山?」趙昔微皺眉,這個名字她一點都沒印象,她到底忘了多少東西?
「嗯!柳寄山武功高強、交遊四方、而且還是你娘的同門師兄,你出事,他必定不會袖手旁觀,準有辦法救你出去。」
他麵有難色,「微姐兒,現在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隻有你了。你可有法子往外送信?」
趙昔微傻眼了。
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連人都認不全,隻模糊記得趙子儀是她爹,還能有什麼辦法啊?
這真是雪上加霜啊。
她咬著唇,正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的處境告訴他時,侍衛大搖大擺地過來了:「時間到了!趙兄弟,你該回去了!」說罷,不由分說就要押人。
他被侍衛推搡著,忽然往她手裡塞入一物:「二哥對不起你,讓你受這樣的苦卻幫不上忙……微姐兒,保重!」
趙昔微順勢攏住掌心,是銀子。
「等等!」她抬起頭,突然想起來什麼,衝他抿唇一笑:「二哥,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送走了趙家的人,趙昔微攤開手掌,掂了掂,不多,打開袋子一看,就幾塊碎銀子,約莫四五兩左右。
趙昔微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