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娥此刻沒聲音了,隻怔怔地看著何考,好像沒聽見或者沒聽懂,頭發還在滴水,衣服也是濕濕的貼在身上。
看她的樣子,按村裡人的老說法,就像是被魘著了,需要用笤帚打。
何考乾脆蹲下給高雪娥穿上鞋,鞋有有點大了但也沒什麼關係,看周圍沒有笤帚,隻得起身伸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臉:“娥總,沒事吧?我們快走!”
高雪娥哇地哭出了聲,坐直身體隨即一把抱住了何考,臉埋在他的胸腹間,將哭聲也給堵了回去……何考將她扶起來,趕緊走出了屋子。
高雪娥右手搭在何考的肩膀上,整個人都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何考左臂攬著她的腰,幾乎是摟著她往前走,指間還捏著一部手機。
電筒功能不需要解鎖,110等緊急呼叫也不需要,這就是他摸這部手機的用意,而剛才無意間手指一劃,竟發現這部手機根本沒有設置鎖屏。
綁匪乾這種事,不會帶自己的常用手機,很大可能都不是自己的手機,在緊急情況下解鎖還挺麻煩的,劃開就能用反而最方便。
隻需將手機屏幕調到很暗,聲音和振動都關閉就行。
當然了,何考當時也沒來得及多想,更沒敢輕易使用這部手機打電話。他摟著高雪娥出了房間,穿過步行街向門廳方向走去,前麵忽然又有了動靜。
“有人!”連高雪娥都聽見了,她不敢大聲說話,顫抖著在何考耳邊輕語,嘴唇幾乎就貼在他的脖子上。
外側商鋪都有窗,走廊上也能借一些星月微光,何考原本沒開電筒,此刻也點開手機電筒照了過去,右手也緊握著槍指向同一方向。
聲音是從右前方傳來的,大門空蕩蕩的商鋪裡,靠牆坐著一名男子,他腰側中槍,用衣服勉強包紮,此刻鮮血又滲了出來。
此人中了一槍之後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商鋪,包紮傷口就坐在原地,但方才聽見了何考開槍的聲音,又聽見腳步聲向這邊走來,他想往裡挪一挪,不料卻發出了動靜。
那人見光線與槍口一起對準自己,趕緊舉起雙手道:“饒命……”
迎接他的是槍響,何考連開了兩槍,第一槍很走運正中麵門,把他下麵要說的話全都打沒了,第二槍由於後坐力的關係,子彈不知飛到了哪裡。
不是何考嗜血好殺,這完全是下意識的應激反應,他甚至都沒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看清楚是綁匪就開槍了,兩槍之後才意識到對方可能是想求饒。
從旁觀者的角度,若按照嚴格的正當防衛定義,這一槍應該是超出了法定標準。對方已失去了持續傷害能力,對何考的傷害過程已結束,而且還舉起雙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