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非要回去演一場抱頭痛哭的戲碼,承認自己有多麼的不孝與不堪,請求他們的原諒與寬恕,才是喜聞樂見的場麵嗎?
可惜那不是事實,當時的我已經做到了所能做的一切。
是誰喜聞樂見?有人感到遺憾,隻是沒有看到那樣一出倫理肥皂劇而已。隱蛾先生,你不會如此淺薄吧?”
何考趕緊擺手道:“我什麼話都沒說,既沒有打探你的**,也沒有命令你一定要怎麼做。因為你說今後想追隨我,所以我才問起你的父母。
無論你怎麼做,都沒必要再有曾經的顧慮。我隻是建議,假如你還想繼續保護好他們,就不要暴露隱蛾門弟子的身份。”
蘭九畹:“曾經的我,現在的我,都隻想做好該做的事情。
比如我已經完成了學業,回頭再找一份工作,至少明麵上可以維持生活的工作,不需要告訴誰我已經改邪歸正,就做一個正常人。
父母與我斷絕了關係,我也不用勉強他們再接受另一個我,假如將來他們需要幫助,我也會儘應有的義務,然後……您還有什麼交代嗎?”
何考又不說話了,就這麼看著她。蘭九畹突然驚喜道:“您剛才說的是——隱蛾門弟子的身份?”
何考笑了:“你才反應過來?苦茶教你的入微術法訣不全,理論上無法突破四階,而你所學的應用術法,並不僅限於入微門的傳承。
你剛才有句話說對了,我本人尚未兼修入微術,但是通曉入微術法訣。我可以給你完整入微術的傳承,將來你就做一名入微門術士。
但你說要追隨隱蛾,那麼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重新修煉隱蛾術,成為一名真正的隱蛾門術士……請問你想怎麼選?
至於我的身份,不僅是當代隱蛾,也是隱蛾門的掌門,代祖師傳法,你可以叫我一聲師兄。”
蘭九畹剛才的反應慢了,此刻的反應卻很快,離座行禮道:“請掌門賜教!”
她的待遇可比葉良成高啊,何考對葉良成說的是——將來可以叫一聲師兄,而此刻,蘭九畹當場就拜見掌門了。
何考站起身道:“入門及傳法之事,眼下不必著急。既然你願意拜入隱蛾門下,有一件事正需要你去處理。”
蘭九畹:“請掌門吩咐!”
何考:“你先去找葉良成,告訴他發生了什麼。苦茶手下的那些清潔工,就由你和葉良成負責查明身份和過往行止,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我也給你留個聯係方式,暫時隻是個郵箱賬號。平日有什麼事,我會去葉良成那裡,見麵地點就是那處演武廳,你也可以在那裡給自己弄一個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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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就先告辭了,你還需要好好平複心境……”
說著話何考起身走向客房門口,卻沒有開門出去,而是一轉身進了洗手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坐在房間裡等了半天,又與蘭九畹說了這麼多話,可能內急了吧。
蘭九畹當然也不好以神識查探動靜,可是過了很久也沒見何考出來,洗手間裡好像也沒有任何聲息。
她終於忍不住走過去敲了敲門,問道:“掌門,您沒事吧?”
裡麵沒有人答話,她展開神識“看”了一眼,然後立刻打開了門。洗手間裡已經沒人,何考早已消失不見。
蘭九畹猜出何考的身份就是隱蛾,何考不僅承認了,告辭時又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這就是傳說中的隱蛾之能,可以憑空消失也可以憑空出現……但是從人家住客房的洗手間裡玩消失,感覺總有些怪怪的。
何考倒也沒想太多,他戴著隱蛾紗呢,看上去就像個蒙麵的劫匪,而外麵是賓館的公共走廊,他又不想摘下隱蛾紗露出麵目,所以就隻能這麼離開了。
蘭九畹,身份已是隱蛾門的大師兄,當代隱蛾門除了掌門之外,目前弟子隻有她這麼一個,嗯,還有個預備役弟子葉良成。
蘭大師兄一隻手握著門把,另一手摸著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卻也怎麼也抹不乾淨,然後她轉身衝進了屋子,撲到床上把臉埋進了枕頭。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新站了起來,去洗了個淋浴。水流衝走了淚痕,又沿著蜿蜒的曲線淌過,她忽然又想到——隱蛾不會又忽然出現在洗手間吧?
假如是隱蛾,出現就出現吧,他有這個能力!蘭九畹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卻沒意識到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
自從高中畢業到現在,終於能睡個好覺了……今天就睡覺,不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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