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場麵看似仙氣飄飄,但蘭九畹渾身都濕透了,衣服貼在了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內視腑臟爐鼎,感覺卻一片輕快明淨。
何考後來沒有開燈,就是不想她尷尬。以兩人如今的修為,開不開燈有區彆嗎?心理上的區彆還是有的,讓人感覺還隱藏在黑暗中。
何考借助雪光寒妙用施展的手段,看著簡單其實也不複雜,但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需要蘭九畹的主動配合,而且她還得完全放鬆下來。
蘭九畹首先要徹底放開形神,不能有絲毫抗拒,主動讓何考的神識法力侵入自己的腑臟經絡,運行至全身任何一處。
這必須要有毫無保留的信任,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何考一轉念就能取她性命,哪怕不是故意要害她,不小心一個失誤就可能讓她受重傷。
何考還能在蘭九畹體內留下隱蔽的禁製,她卻很難察覺,因為這種狀態下她是完全不設防的,也無法設防。
蘭九當然願意主動配合,何考對她有再造之恩,就算把性命交給對方對方又怎樣?更何況人家是在耗費法力替她療傷。
可就算身體配合了,心理上也是願意的,蘭九畹無法適應這種狀態……這些年經曆了這麼多事,再想對誰毫無保留地徹底放開形神,她已幾乎做不到。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會啊!
這與所謂的豁出去死豬不怕開水燙,完全是兩回事,她需要真正投入地去體會並導引對方的神識,配合何考完成施法。
但是做不到也得做,否則何考的法術就不會徹底見效。何考其實比她更累,但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手持雪光寒施法,默默地等待她調整狀態。
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過了一個多小時,何考差點以為今天的嘗試要失敗了,蘭九畹終於進入了狀態,成功驅除了經絡腑臟中的一絲隱毒。
這也是一種試煉,或者說一種考問,何考是故意的,他也必須要這麼做,因為蘭九畹的心境有問題。
他能猜到蘭九畹的心魔是什麼,空談是沒用的,需要通過某種能切實把握的方式,讓她自己去體會——洗煉爐鼎同時也是洗煉心境。
有人或許會說,這不就是pu嗎?有的人學會一個名詞就喜歡到處用,但是這種人愛怎麼說就這()
麼說吧。
蘭九畹真正需要接納的,其實是她自己。假如她做不到的話,修為便很難更進一步,她應當能夠修煉隱蛾術入門,成為一名三階探險家,卻很難再突破四階。
何考對此也沒有經驗,這也是他的第一次嘗試,施法之後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雪光寒的妙用確實玄奇,他的想法也沒錯。
這種手段卻不好輕易對人施展……他隻能收攝心神一本正經地施法,也沒說什麼彆的話。
而蘭九畹是什麼感覺呢?
何考的法力既柔和又強悍,所謂柔和很小心地控製不能傷到她,哪怕她修為再高,經絡腑臟內部都是很脆弱的。
所謂強悍,是指其中蘊含的能量精微深厚,才能驅除早已糾纏在身體中的毒性。
蘭九畹感覺自己從內到外完全被看透了,簡直毫無秘密可言……她很害怕,不是害怕何考,而是害怕自己的這種感覺。
她緊張得極力控製住自己不要戰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有生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
兩人並沒有肢體接觸,何考凝神施法中,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對她有那種想法,否則就會進行不下去。
在此談什麼色情,則太過庸俗,那隻是普通人做的事情。但這種感覺比任何形式的肌膚之親都更加……他的神識伴隨著法力是徹底地進入,充滿了身體的每一處。
這令蘭九畹無法適應,但她最終還是做到了毫無保留的放開自我,體會到雪光寒的妙用對爐鼎的洗煉,以及將隱藏的毒素驅除。
放鬆下來癱軟在地,她也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難以言喻,簡直想呻吟。
良久之後,蘭九畹終於站起身來,上樓去洗了個澡。
這段時間她也給自己打造了一處居所,同時也是修煉的靜室,就在這棟大廈的三樓,在葉良成的幫助下,還通水通電做了簡單的裝修。
換好了乾爽的衣服,蘭九畹想修煉一會兒,並非修煉隱蛾術築基法訣,而是行功涵養的定坐功夫,以鞏固剛才這番“治療”的效果。
可她卻心神難寧,仍莫名有點興奮,竟然已經在想下一次的“治療”,回味起剛才的感受,仍下意識地覺得緊張甚至有點害怕,更多的卻是期待。
蘭九畹緩緩調整呼吸,使自己儘量平靜下來,這時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是關於惠明石家的,方才的狀態不對勁,竟忘了告訴掌門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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