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夫人當初出嫁的時候,老奴三個作為陪嫁丫鬟跟著夫人到了盧家,我們幾個分彆叫做春草、秋菊、冬梅。”
林璿掀起眼簾,冰涼的眸子盯著秋嬤嬤,“你就是秋菊吧?那其他兩人去了何處?”
“還有,跟在母親身邊的,應該是四個丫鬟,另外一人叫什麼?又去了何處?”
古代的人都講究成雙成對,盧淩霜的母親出嫁,陪嫁丫鬟不應該是單數,林璿覺得,這其中,肯定有另外的故事。
而黃茵給她送來的四個丫鬟,叫著同樣的名字,是膈應盧淩霜,還是有彆的意思。
林璿一時間心思起伏,腦子展開。
“回大小姐,”秋嬤嬤低垂下腦袋,道,“跟在夫人身邊的,的確還有一個奴婢,叫做夏禾。”
砰!
仿佛是一隻大手,無形中揪住林璿的心臟,瞬時間,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你再說一遍?那人叫什麼?”
“回大小姐,另外一人叫夏禾。”
林璿抑製住怦怦亂跳的心,恢複常態,道,“夏禾為何沒有作為陪嫁丫鬟一起來盧家?”
“回大小姐,當年林府二小姐……就是夫人的妹妹,您的小姨,像大小姐這麼大的時候,出門曆練,時間久了未曾歸來,夫人派了夏禾和兩個功夫好的丫鬟,一起出門尋找二小姐,才錯過了夫人成親的日子。”
林璿問道,“那夏禾後來回來沒有?”
秋嬤嬤抬起眼,看著林璿,滿臉疑惑。
大小姐關心的,不應該是她小姨,怎麼對夏禾如此感興趣?
秋嬤嬤愣了一瞬,接著說道,“夏禾回來了,她並沒有找到二小姐,連兩個功夫好的丫鬟也失去蹤影,而夏禾,和人苟且,生了一個女兒,抱到夫人麵前,求夫人收留。
當時,夫人已經中了毒,且懷了大小姐,快要生產,一怒之下,就把夏禾賞賜給一個護院,把她們趕到一個偏僻的莊子上……就是小姐曾經住過的莊子,……”
說到這裡,秋嬤嬤看著林璿,道,“大小姐在莊子上沒見過夏禾和她女兒?難道她早前就不在了?……”
林璿沒有說話,她明白了,她是娘親出門的那段時間收養的,回到盧淩霜母親身邊之後,盧淩霜的母親便把娘親賞給門閂,讓他們去了莊子上,從此,夏禾帶著她,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原來娘親曾經是盧淩霜母親的丫鬟,陰差陽錯,她在盧淩霜死後,代替盧淩霜回了盧家。
見林璿不說話,秋嬤嬤接著說道。
“夫人臨終之前,命我們三人不許陪葬,令我們留在盧家,看護大小姐。
冬梅和夫人最親近,等夫人咽了氣之後,自縊身亡,說是不想夫人一個人孤孤單單上路,大小姐有奴婢和春草照看就夠了,寧死也要陪著夫人而去。
夫人走後兩個月,家主迎娶了現在的夫人,隨後府上就有人傳言,說夫人之死是因為和大小姐八字不合,且大小姐的八字影響盧家氣運。
那時候,老夫人正好卡在帝尊境不能突破,二爺也去了北海之濱,盧家許多法修死在妖族的手上。
老夫人親自下令,把大小姐送去了莊子上。
新來的夫人,原本是不允許春草和老奴跟隨大小姐的,後來不知道春草和夫人說了什麼,夫人賞賜春草黃姓,且允許春草跟著大小姐去了莊子上。”
原來黃嬤嬤是盧淩霜母親身邊的丫鬟春草。
林璿明白了,黃嬤嬤為何明裡暗裡維護她和娘親,原來她們曾經在一起共事。
“你留在盧家又是為何?”林璿冰涼的語氣,在溫暖的房間裡響起,仿佛令房間裡麵的空氣凝結一般。
秋嬤嬤愣了愣,道,“春草是老奴的親姐姐,想必新夫人留下老奴,是為了掌控春草。”
林璿盯著秋嬤嬤,道,“你是武修?”
既然和黃嬤嬤一起在盧淩霜母親的身邊做丫鬟,黃嬤嬤是武修,想必秋嬤嬤也是武修。
秋嬤嬤連忙點頭,道,“是,我們跟在夫人身邊的四人,都是武修,隻是夏禾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傷了武道經脈,才停了修煉。”
“你可曾見到和夏禾一起離開林府的那兩個丫鬟?”林璿覺得,娘親不在了,查明自己的身世之謎,就好像大海撈針。
要是和娘親一起離開的那兩個丫鬟在世的話,說不定就有了轉機。
秋嬤嬤搖頭說道,“恐怕早就出事了,不然的話,夏禾回來的時候,就該回來才是。
即便是還活著,在林府出事之後,恐怕早就隱藏身形,不敢在人前現身。
說是丫鬟,那兩人實際上是林府的暗衛,老奴根本沒見過這兩人長什麼樣子,即便是站在老奴的麵前,老奴也認不出她們。”
這個線索又斷了。
林璿眸光一亮,接著說道,“夏禾有沒有說見到了我小姨,我小姨是不是還活著?”
秋嬤嬤四下裡看了一眼,立馬警覺。
林璿輕聲道,“三丈以內,沒有任何人,有話就說。”
秋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林家上下一百多口,全都被砍了頭,行刑那天,老奴偷偷去了刑場,替夫人送林家所有人一場。
當時並未見到二小姐,這些年來,即便二小姐還活著,恐怕也隱藏行蹤,不敢出現在人前。”
林璿就想著,要是盧淩霜的小姨還活著,或許知道一些她生母的消息,雖然這條線索也是大海撈針一般的艱難,有這條線索,總好過沒有。
還有那兩個林府暗衛,說不定也還活著。
這樣想著,感覺有些柳暗花明了。
秋嬤嬤見林璿冷著臉沒說話,往前湊了湊,道,“夫人臨終前,叮囑我們幾個,要我們提防現在的夫人。”
說完,四下裡張望,仿佛怕被人聽了去一般。
“為何?母親走的時候,黃茵尚未進門,難道母親未卜先知?”
秋嬤嬤搖頭,道,“老奴不知,老奴想和小姐說的,也就這些了,小姐明天還要去皇家學院,老奴這就去外間值夜,不打攪小姐歇息。”
秋嬤嬤站起身,頓了頓,接著說道,“再有二十天,就是小姐的生日,若是學院允許的話,小姐提前派人捎信,老奴帶著梧桐苑上下,等著小姐回來慶祝。”
林璿沒有應聲。
盧淩霜二十天後生辰,這就是說,盧淩霜的生辰是冬月十五,她的生辰是秋月十八,比盧淩霜大三個月。
秋嬤嬤出去臥房,關好門站在臥房門口。
林璿坐在炭盆旁邊,過了一個時辰,才躺到床上。
翌日。
林璿醒來的時候,月牙已經到了臥房的外麵,道,“小姐,家主派人來催了,說是車輛已經備好,隻等著小姐收拾好,即可出發。”
春草幾個進來,給林璿洗漱之後,伺候林璿用膳。
皇家學院不允許帶丫鬟婆子下人,林璿離開梧桐苑之後,秋嬤嬤她們就在梧桐苑待著,隨時候著林璿回來。
秋嬤嬤帶著丫鬟婆子送林璿到了大門外,見三十多個弟子全都站在馬車旁邊,盧莫言也在,隻等著林璿了。
“二叔。”
林璿隻是打個招呼,盧莫言卻以為林璿來晚了,不好意思,道歉呢。
盧莫言道,“無妨,天色尚早,是她們來早了。”
四下裡打量一眼,道,“人到齊了,我們就出發吧,雖然皇家學院不是太遠,第一天入學,遲到了不好。”
林璿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盧莫言接著說道,“淩霜上第一輛馬車,二叔還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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