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語,破曉時分準時醒來,朱平安稍作洗漱便和往常一樣帶著東西去了太湖邊。
昨夜大伯等人徹夜未歸,今早尚未歸來,即便回來也隻會是補覺,所以朱平安準備和往常一樣在太湖邊練字、晨讀,等回去再和大伯等人商議。
到了太湖邊,朱平安在太湖湖堤尋了一處位置,墊了些乾草,便對著腳下翻騰的太湖水坐了下來。將黑木板放在自己腿上,在波浪衝擊湖堤時用,伸手將毛筆蘸了波浪,運筆在黑木板上。黑木板放在腿上,不如放在巨石上寫的舒服,但也是一種鍛煉。人生總不會按照你設定的路線前行,計劃也經常趕不上變化,這個時候不要失落,勇敢去麵對。
看著腳下翻騰的太湖水,聽著波浪拍打湖堤的聲音,朱平安筆下的字也多了幾分氣魄。
慷慨的太湖,在臨走之際又給了自己一次饋贈。
朱平安練了許久的字,也沒有看到太陽升起,往東方看去,直覺一片混沌,貌似今天似乎要變天了。
不過雖然沒有太陽,但是能見度也漸漸高了,朱平安便收了黑木板和毛筆,靠著一棵樹乾看起書來。朱子做注的四書,隻要從他的出發點理解的話,也不是那麼晦澀難懂。其實,朱平安自蒙學以來,看的四書五經做注的版本也不隻是朱子的,也有其他人做注的,但是還就是朱子做注的四書,讀起來有感覺。如果考慮他的人品的話,讀起來更是有趣。一個整天嗷嗷叫著存天理滅人欲的老頭,結果被禦史彈劾出誘尼姑為妾及扒灰兒媳的破事,也是醉了,隻要一想便覺的很有意思。尼姑,嗬嗬,朱老夫子還有製服控呢。
所以,越是看朱子做注的四書五經,越是讀著有趣。
朱平安坐在湖岸看得出神,忽覺額頭一涼,抬頭望去,便見天空已是陰沉沉的了。
似乎是下雨了。
趁著雨還不大,朱平安便收了書冊放到書包裡,夾著黑木板往客棧走去。
在客棧大堂要了一碟小菜、一碟醬牛肉、兩個饅頭、一碗米粥,便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等著店夥計送來早餐。外麵雨已經漸漸下大了,還夾著風,不時有風夾著雨滴拍打著紙糊的窗。客棧大堂似乎有些悶燥,朱平安便將窗子打開了一角,讓風雨吹進來。
“公子,可要換個位置。”店夥計將朱平安點好的早餐送過來時,看到有風將雨吹在桌上,便詢問道。
“不用麻煩了,這樣就挺好的。”朱平安搖了搖頭,不介意有雨滴在桌上,正好可以調和大堂的悶燥。
“公子請慢用。”
店夥計見朱平安堅持,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飯菜放在靠裡一點避開雨滴的位置。
朱平安正吃得香甜的時候,聽到外麵一陣錯亂的腳步聲,抬頭便見到一個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看到朱平安在大堂吃飯,便像看到救星似的,直接跑了過來。
“安哥兒,快,快隨我去醉君樓。”鄉人不由分說,便拉著嘴裡還塞著饅頭的朱平安往外走。
“王叔,這是怎麼了?”朱平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