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吃了寶馬,沒有美酒又怎麼對得起我的馬呢。
我聽說吃了寶馬的肉,若不喝酒的話,人會傷了身子的,快去取酒來給幾位英雄暖暖身子……
朱平安和李姝的話,如同冰天雪地裡的一抹豔陽,瞬間溫暖了對麵六位壯漢,一路飽受顛沛流離、饑寒交迫之苦的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當然,飽經風霜的他們也並非第一時間就相信了朱平安和李姝,他們將目光看向其中一位看著像是領頭的漢子,似乎對這個領頭的漢子很是信服。
這位領頭的漢子身材魁梧,臉上還有一道疤痕,此刻胳膊上還纏著一塊簡陋的布條,布條上血跡未乾,在那坐著就像是一張拉成滿月的長弓一樣,蓄滿了力量,給人一種悍勇剽悍之氣。不過雖說這漢子臉上有疤痕,但卻給人一種憨直、誠懇的感覺。
“你真不追究我們偷馬的事?”領頭漢子一雙眼睛直直看著朱平安問道,嗓音粗曠帶著沙啞如同車輪碾過沙地一樣。
這人的目光看過來,朱平安覺的後背就不由微微有些出汗,感覺像是被山中黑熊盯上的感覺。這人的眼神如黑熊一樣警覺,似乎隻要自己有片刻的猶豫,這人就能察覺出來。
“當然。馬匹不過是牲畜,又怎比的上人命呢。”朱平安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誠懇,然後看著眾人說道,“彆光看我啊,翻一下肉,我都聞到糊味了。”
朱平安的平靜淡然,還有眸子裡的真誠讓對麵他們浮躁的心也慢慢受了感染,冷靜了下來。領頭的男子在朱平安說完後又看了朱平安兩秒,然後向著其他漢子微微點了點頭,接著朱平安就看到其他人徹底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當包子小丫鬟抱來了美酒,朱平安將這一壇美酒放到他們跟前的時候,他們對朱平安完全就沒有了芥蒂。
偷了人家的馬,人家不僅不追究,反而還給咱酒喝,這讓一路飽受流亡之苦的幾位漢子直接被朱平安的人格魅力給征服了,對朱平安感激不儘。剛看到朱平安三人時為自保而升起的滅口念頭,此刻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要知道偷吃馬肉,在大明可是重罪,馬匹是對付北方遊牧民族的關鍵所在,大明也看重的很。他們這偷吃寶馬良駒,若是被主人家發官,至少夠他們在牢裡坐幾年的。
信任和感激產生之後,危機也就接觸了,朱平安也知道了他們的故事。其實說起來,也算是幸運,這些人原本良善,所以才會被朱平安感召。
“我們本是此處以北數百裡外雲蒙山腳下的獵戶,本來我們日子過得也美,山中水流終年不斷,山溪清澈水又甜,溪水邊還有成片的蘆葦蕩。平日裡農忙時種地,農閒時我們便進山打獵下水捉魚,我們從小就打熬了力氣,祖上也傳下了拳腳,所以進山每每都有收獲,蘆葦也可以編成席子賣雖不說富庶但也不愁吃穿。天災地動,我們祖祖輩輩的生活也不曾受到影響。”
說到這的時候,對麵幾位啃著馬肉喝著美酒的漢子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回味的神情,對曾經的生活很是懷念。
“去年北方韃子從西北那邊繞過來進犯京城,我們山村也被波及,我們的生活也就毀了。”說到這,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仇恨的神情。
“你們家園是被韃子毀了嗎,好可憐。”包子小丫鬟聽到這,包子臉上滿是同情。
“哼,韃子?我們幾兄弟響應官軍的征召,也上戰場倒也宰過幾個韃子!哼,可惜韃子沒毀了我們家園,倒是被自家人給禍害了!”其中一人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張臉在火光的照耀下又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