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這,爹,你是不知道最近朝廷上的事。上次兒子跟幾位年兄去安慶府見劉大人,可是聽說了的。兒子怕您老人家擔心,一直沒告訴您老。”大伯朱守仁搖了搖頭,似乎有些話難以啟齒。
“聽說什麼?”朱老爺子心一跳,有些擔心的問道。
“哎,彘兒糊塗啊。”大伯朱守仁話還沒說,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彘兒怎麼了?”朱老爺子追問道。
“彘兒糊塗啊,哎,爹啊,實話告訴你,彘兒闖禍了啊。”大伯朱守仁搖了搖頭,麵色沉重的說道。
“彘兒能闖什麼禍啊,彘兒現在人都”朱老爺子臉色有些白。
“爹,是彘兒出事前,哎,彘兒學問是好,可還是太小了啊,經驗不足,做事容易受蠱惑。”大伯朱守仁又歎了口氣。
“究竟怎麼了?”朱老爺子急了。
“現在消息都傳開了,彘兒他出事前,上了一封奏折,奏折是彈劾殺良冒功的,彈劾了一個將軍殺老百姓充當敵人報功。”大伯朱守仁麵色沉重的說道。
“彘兒做的對啊,這種人就該彈。”朱老爺子不解。
“爹啊,你不懂啊,彘兒他是受人蒙蔽了啊,人家將軍在前線浴血奮戰,不避刀兵,拋頭顱灑熱血殺退了敵人,上交的頭顱連頭發都是蠻子的發型呢,怎麼會是殺良冒功呢,那是實打實的蠻子。人家將軍在前線殺敵,彘兒他聽信讒言,將人家將軍彈劾了,你說這是什麼事啊。”大伯朱守仁搖著頭說道。
朱老爺子張大了嘴巴,想說話說不出來。
“人家將軍聽說後,委屈啊,脫了鎧甲露出一身的傷疤,跪到刑部門口申冤呢”大伯朱守仁歎氣道。
朱老爺子嘴巴張的更大了
“還不止這呢,爹啊,你知道這將軍有什麼背景不?”大伯朱守仁看著朱老爺子問道。
朱老爺子一臉慘白的搖了搖頭。
“這將軍可是當今閣老,也就是咱們俗話說的當今宰相,嚴嵩嚴大人家的門人!”大伯朱守仁說話時都向北方抱著拳,一臉的敬畏。
“啊”朱老爺子被嚇住了。
“今年還有兩個膽大的彈劾嚴大人,都被朝廷擼了官職下大牢了,去年還有幾個被殺頭了彘兒這可是間接的彈劾了嚴大人啊。”大伯朱守仁接著說道。
“殺頭”朱老爺子徹底被嚇住了。
“可不是。”大伯朱守仁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你說彘兒糊塗不糊塗。就在彘兒出事前一天,朝廷還專門就這事向彘兒下了一道旨意,讓彘兒去刑部陳情呢。”
“刑部,可都是歸著嚴閣老管呢,我的爹啊。彘兒去了刑部還能有的好”大伯朱守仁看了看朱老爺子的臉色,然後又補充道,“彘兒這是沒了,可是人沒了,家還在呢。多少官員被抄家抄家後可是啥都不剩了即便不被抄家,可是彘兒不在了,誰還能護著老二家,其他當官的那個不巴結嚴大人,當官的手段多著呢,有的是明目,要是想要整老二家,那跟抄家輕不了哪去”
朱老爺子幾乎被嚇的都有些站不穩了。
“不過若是土地轉到兒子名下,那就不一樣了,老二家跟咱家可都是分過家了的,在縣衙都有登記的,怎麼著也連累不到咱家。這土地可就是保住了。”
“兒子也不要老二家的土地,這土地隻是在兒子名下,實質上還都是老二家的,每年還能少交上百兩銀子的稅。上百兩銀子乾什麼不好,每年給您和娘添些衣裳,吃點好的,再買點上好煙絲,每年隻給兒子十兩銀子買些筆墨紙硯也就夠了,其餘的錢都是老二家的,兒子一個字都不要。出了事,老二家也有了後路。”
大伯朱守仁指天發誓,一臉誠懇的說道。
朱老爺子被大伯朱守仁說動了,用力的磕了磕煙袋鍋子,插到腰間,說了一個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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