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戶書的臉更紅了,知縣是七品官,自己那有資格跟縣令大人相提並論。
“我可是皇上親封的六品安人,你們知縣大人見了我都要行禮問好,你卻一口一個村婦。”陳氏冷笑道。
馮戶書聽後臉上表情忽明忽暗,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陳氏是六品安人,當初知縣大人遣人來道謝,他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剛剛卻是故意忽略了陳氏的身份,有意而為,因為他剛剛目的就是給陳氏還有朱父一個下馬威,所以故意忽略陳氏六品安人的身份。
想著,陳氏一個村婦,能有什麼見識,自己先來個下馬威,擺擺架子,估計就把這村婦嚇壞了,她自己都想不起來她六品安人的封號。
先來個下馬威,將他們鎮住,然後再丈量土地說下錢糧稅賦的事,唬住他們。
至於,朱守仁的謀劃能不能成功,就不管自己事了,但是之前許下的二十兩銀子是一個子都不能少的。
然而,萬萬沒想到,跟朱守仁說的有些出入,這陳氏卻不是一般的村婦。
現在聽著陳氏提了他六品安人的身份,馮戶書臉上表情變幻了幾下,然後臉上掛了僵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向著陳氏拱了拱手,不鹹不淡的行了個禮,“哦,原來是朱夫人呢,我還道是哪個村婦呢。下官見過朱夫人。”
馮戶書雖說是行禮,可是卻沒有多少尊重的意思。六品安人又能怎樣,隻是有個禮節名頭而已,又沒有什麼實權,徒有虛名。若是朱平安在世的話,那就另當彆論。可現在,朱平安都不在了,你又沒什麼靠山,家裡麵又沒有其他做官的,哪怕是在縣上有頭有臉的人都沒有,自己又有什麼擔心的呢,所以自己才敢應下這事。
“哼。”陳氏冷哼了一聲。
“朱夫人勿怪,這丈量土地,下官也是奉了差事來的。以往朱大人在,朱夫人家自然是無賦稅之憂的,可是現在嘛,下官丈量了土地,以後朱夫人家納稅也好計算。”馮戶書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要知道我朝對賦稅可是非常重視的,所謂‘敢不自占、自占不以實者,儘沒入所采取,而作縣官一歲’,逾期不繳、少繳漏繳都是要受重罰的,不僅要沒收田地,還要罰做苦役。”馮戶書接著說道,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的嚴肅。
“繳糧納稅,天經地義。現在朱大人不在了,除非,你們家再出個秀才或者舉人,有了免稅的資格,不然”馮戶書麵上冷笑。
朱老爺子聽了馮戶書的話,不由將目光轉向朱父,他又想到了那天大兒子朱守仁的提議。
“誰說我兒不在了,我彘兒一定會回來的。”陳氏怒了,都想上去撓他了,被後麵朱父拉住了。
“朱夫人還是節哀順變吧。下官先忙了,測量好了,等到繳稅時候,我再派人通知朱夫人。好了,繼續測量。”馮戶書不耐煩的說了聲,然後抬手一揮,吩咐衙役繼續測量。
“繳稅?”
“怎麼,我家也要繳稅了麼?”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在馮戶書耳邊響起。
“當然,繳糧納稅,天經地”馮戶書不耐煩的回道,目光不經意間掃到發話者,不由瞪大了眼睛,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喉嚨裡呼喝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身體也跟著哆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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