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爬至11點方向,明亮的陽光晃的睜不開眼,昨晚的狂風暴雨似乎都成了久遠的記憶。
“威武”
陽光下刑部庭院公堂的兩排差役持著水火棍,低緩有力的喊著威武,正式拉開了刑部陳情的帷幕。
“啪”
一聲驚堂木,在大堂上拍響。
“來人,帶朱平安、趙大膺上堂。”大堂之上五位主審官互相謙讓了一下,最後由代表東道主刑部的刑部侍郎王學益拍響了驚堂木,傳令差役帶朱平安和趙大膺上堂。
令下後,兩個差役走到朱平安跟前,跟要帶犯人一樣,一邊一個伸出手來。
“不用麻煩,我自己會走。”
朱平安用目光製止了差役拉扯的動作,然後整了整衣衫,邁步向公堂走去。
這是陳情啊,還是審訊啊?!朱平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相對於朱平安來說,趙大膺待遇好多了,人家是被差役恭請上去的,主審官也都態度和和藹藹的。
嘖嘖,今天完全是趙大膺的主場啊,早就安排好了吧,嗬嗬,越來越有意思了,朱平安一邊走一邊勾著唇角不屑的笑了笑,伸了個懶腰,走上了公堂。
“下官朱平安,見過諸位大人。”
朱平安走上公堂,向公堂上的主審官拱手見禮,接著又向兩邊的旁聽席拱手見禮。
“免了。”
過了許久,才聽到公堂之上的主審官淡淡回了一句。
“堂下何人?”雖然明知堂下站著的是朱平安和趙大膺,但公堂之上的主審官還是按著程序問了一句。
“下官翰林院侍讀朱平安。”
“下官西城兵馬司指揮、千戶趙大膺。”
朱平安和趙大膺幾乎同時回道。
“嗯,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便升堂吧。”公堂上主審官員點了點頭,又拍了下驚堂木。
“威武”差役手中的水火棍頻頻敲著地麵,低沉的威武聲又響起,喊出了公堂的堂威。
差役喊威武跟主審官拍驚堂木都是出於“堂威”的目的,通過這些來傳達律法的權威與神聖,簡單來說就是震懾、嚇唬人,用來訓民和統管百姓。
朱平安早就知曉其中緣由,所以這一套對他是無用的,心如止水不起半點漣漪。
朱平安站在堂下,整個人宛若海浪中聳立的一塊巨礁一樣,一浪又一浪拍過來,都不能撼動它一分一毫。
朱平安的鎮定自若,讓不少旁聽的官員暗暗稱奇,在他們看來像朱平安這種年紀的少年,乍見到這種陣勢,肯定會心生懼色、緊張啊什麼的,不過卻沒想到朱平安竟然會如此鎮定。他們都在官場曆練久了,眼睛也毒的很,能看出朱平安這並不是強裝的鎮定,而是心理素質強大、由內到外散發的鎮定,就像官場上曆練了十餘年的老官僚一樣。
“翰林院侍讀朱平安彈劾千戶趙大膺一案,今日於刑部進行陳情,現在由錦衣衛同知拓海拓大人、兵部左侍郎趙虯趙大人、刑部侍郎王學益王大人、大理寺少卿萬恭萬大人、都察院右副都禦史王誥王大人,以及本官刑部王學益,聯合主持陳情。趙大膺,朱平安,汝等對本次會審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