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門光星高照,修門動土的黃道吉日。
這一日,清晨的第一縷晨曦從地平線弱弱的透了出來,一絲絲的涼意伴隨著黎明降臨了人間,夏日的早晨總是讓人精神抖擻,朱平安早早的就帶著劉牧、劉大刀三人出了臨淮侯府,一路往欽天監衙門而來。
旭日初升,馬蹄輕快。
青灰色的四合院,彎曲的石板街道,長著苔蘚的磚牆,開門營業的胭脂水粉鋪子,人來人往的早餐鋪子
京城的早晨漸漸蘇醒了起來,路道邊柳樹的葉子在晨曦照耀下,也開始舒展了起來。
朱平安三人到達欽天監的時候,欽天監此時尚未開門,朱平安便和劉牧、劉大刀在附近的早餐鋪子吃了一個早餐。
搭著白毛巾的店小二熱情的迎進了店,朱平安三人要了三碗加糖豆汁,一碟小菜,一筐油條,就在路道邊的桌子上吃了起來。
一口油條,一口小菜,再來一口豆汁,幸福感在填飽肚子的一瞬間就爆棚了起來。
很巧,吃過早餐,前腳才出鋪子,後腳就看到欽天監緩緩打開了大門。
劉牧和劉大刀在外候著,朱平安一人進了欽天監,登記簽名,守門吏領著朱平安去見了張司命。
“無量天尊,貧道掐指一算,狀元郎也該來了。”肥頭大耳若彌勒佛、穿著一身灰白道袍的張司命,一臉笑眯眯的迎了上來,手指還掐著一個法印。
廢話,今日是更換庫門的日子,我自然要來,朱平安心裡腹誹了一句,臉上笑眯眯的快走了兩步,拱著手道:“嗬嗬,下官又來給張大人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狀元郎稍坐片刻,待本官著人收拾了法器,這便去太倉。”張司庫笑眯眯的搖了搖頭。
“有勞張大人了。”朱平安拱手道謝。
“狀元郎客氣什麼,本官還未謝狀元郎前天的那篇《佛前一跪三千年》呢。此文一出,一掃道門之陰霾,讓我等道門之士也得以揚眉吐氣。止此一文,便勝過千百道士傳道布教之功。”張司庫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道。
“張大人過獎了,平安真是愧不敢當,平安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朱平安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嗬嗬,狀元郎就不要謙虛了,這話可不是本官一個人說的,而且還不止此,很多人都認為狀元郎這篇《佛前一跪三千年》可是要超過袁懋中的《洛水玄龜初獻瑞》了。”張司命看著朱平安,笑眯眯的說道。
呃
不至於。
朱平安苦笑著搖了搖頭,袁煒的那幅對聯膾炙人口,無人不知,馬屁都拍到登峰造極了。
“真是如此,就是無逸殿就有好幾位大人這麼說呢。”張司命笑眯眯的又看了朱平安一眼。
可彆。
朱平安一聽就搖頭了。
袁煒可是個自負的人,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如果等他巡視邊關回來,聽了這種說法,那豈不是更要跟自己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