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聽說今日午時公開朝審楊繼盛的時候,京城的很多老百姓都自發的敢來了,甚至有老百姓從京城外大老遠的趕來,人們想要看看這個敢於彈劾嚴嵩的楊繼盛長的是什麼模樣,想要看看這個朝審究竟是如何審的。
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群眾是來看熱鬨的。
反正刑部公衙外旁聽的朝審的人很多,人山人海就是了。
若非有刑部官吏領著朱平安一行人從專門通道走進公衙,朱平安他們都擠不進去。
朱平安他們作為朝審的旁聽人員,席位被安排在刑部公衙下首右側了。景王府的官員也到了,他們被安排在刑部公衙下首左側,與裕王府的人隔空相望。
“嗬嗬”
景王府在座的官員看到裕王府的人來,也不打招呼,隻是發出一聲聲幸災樂禍的笑聲。
“腦殘嗎?”朱平安腹誹。
“腦殘?嗯?哈哈哈子厚這個詞用的好用的妙,有的人是肢體殘疾,而對麵則是腦袋殘疾”殷士儋沒聽過腦殘這個詞,聽朱平安說後,微微一怔,繼而稍稍一品,不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稱讚朱平安用詞精準。
高拱聞言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我們不要節外生枝。”
陳以勤為人比較保守穩妥,扭頭輕聲的提醒朱平安和殷士儋,示意兩人忍一忍,不要跟景王府的人起了衝突,以免給這次朝審增添不安全因素。
“逸甫兄,我們明白。”殷士儋和朱平安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對麵景王府的挑釁。
“快看,來了,來了”
“楊大人來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朱平安聽到外麵圍觀的群眾發出一聲聲激動的聲音,扭頭看去,便見外麵的群眾激動的動了起來,人頭攢動,如波濤起伏一樣。
楊繼盛來了!
朱平安不由的站起身來,往衙門外看去。
視線中出現了楊繼盛的身影,在一隊錦衣衛的押解下往刑部公衙而來。
楊繼盛一看就在牢獄中飽受了折磨,此刻麵容不潔,頭發淩亂,幾縷亂發如枯草一樣隨風飄飄,身上的囚服也是破舊不堪,滲著血跡,脖頸上戴著沉重的木製枷鎖,手與脖頸俱被拷在枷鎖之中,腳踝上戴著鐐銬,隨著他的走動,鐐銬在地上嘩啦啦作響。
不過,即便如此,楊繼盛的精神卻是神采奕奕!昂首挺胸,邁步向前。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光輝。
恍若,他是不囚犯,而是奔赴戰場的將士一樣。
“楊大人,楊大人”
“義士,義士啊”
“刑不上大夫,這還沒朝審呢,怎麼給楊大人帶上枷鎖了?”
“大家快給楊大人讓開一條道”
外麵的人聲嘈雜,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很快群眾就自發的給楊繼盛讓開了一條通道。
“風吹枷鎖滿城香,簇簇爭看員外郎。豈願同聲稱義士,可憐長板見親王。
聖明厚德如天地,廷尉稱平過漢唐。性癖從來歸視死,此身原自不隨楊。
我楊繼盛,多謝諸位父老鄉親了。”
楊繼盛戴著枷鎖經過群眾自發讓開的通道時,現場作詩一首,一邊走,一邊吟誦,向群眾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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