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午門。
“午時已到!”
張百戶在日影投在日晷午時位置上時,便大喊了一聲,提醒廷杖就要開始執行了。
歐陽子士、羅龍文與袁煒等人興奮的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場中的朱平安,唯恐錯過朱平安受刑時哪怕一分一毫的“精彩表現”。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裕王府侍講學士朱平安身為皇子侍講學士,不思為皇子解惑,力行表率之事,卻無視口諭,明知故犯……著廷杖二十,以儆效尤,欽此。”
馮保在張百戶話音剛落,便展開了聖旨進行宣讀,這是執行廷杖的例行程序。
“昏君!”
李姝聽完聖旨,氣的俏臉蛋鼓起,瞪著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小嘴撅的老高,跟憤怒的要撲上去吃人的母老虎似的,壓低了聲音痛罵嘉靖帝昏君。
一旁的琴兒聽到自家小姐罵皇上昏君,不由嚇了一哆嗦,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四處瞅麽,唯恐被誰給聽了去。
“嗯嗯,就是昏啊痛琴兒,你掐我乾什麼啊?”包子小丫鬟畫兒很是讚同自家小姐的話,點了點小腦袋,跟著附和。
琴兒聽到畫兒開口,就覺得不妙了,果不其然,這個笨妞還沒讓琴兒失望,眼瞅著就要跟著自家小姐喊出昏君了,關鍵的是這個笨妞聲音還挺響,多虧琴兒聽到畫兒開口就第一時間伸手掐她胳膊,這才把畫兒的“君”字給掐回了肚子裡。
聽到畫兒委屈的詢問自己,琴兒瞪了她一眼,“你吃了豹子膽了,瞎說什麼,腦袋不要了。”
畫兒終歸不傻,被琴兒一瞪,這才反應過來,後怕的縮了縮腦袋拍了拍勒不住的大兔子。
場中,馮保聖旨宣讀完,張百戶一揮手,身後上來四個手執漆黑栗木廷杖的錦衣衛旗校,上去就把朱平安給按趴在地上了,動作嫻熟,毫不拖泥帶水。
朱平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五體投地了。
“混蛋,輕點”
人群中的李姝貝齒咬的吱吱響,怒火遏製不住的從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噴了出來,十足的一頭被惹怒了的小獅子。
包子小丫鬟畫兒見朱平安被按趴下,都“啊”一聲尖叫出來了,惹得眾人一陣側目。
琴兒雙手抱胸,揪心的看著。
“好!”
人群中歐陽子士與羅龍文見朱平安被按趴在地上,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袁煒興奮的看著,手激動的搓著。
場中的當事人朱平安,開始了他人生中與廷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比起當初觀看楊師兄等人廷杖時,朱平安的感受更多。
朱平安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按趴在地上時,就見一個錦衣衛提著一個麻布袋過來了,將自己從肩膀往下套住,又用繩索將麻布袋給綁住
“咳咳,這位仁兄,這套麻布袋是作何用的?”
朱平安記不清當初楊師兄被打廷杖時有沒有綁這個,沒印象了,不知打廷杖為何還要綁麻布袋,又不是打悶棍,不由好奇的問道,仿佛他不是在被打廷杖,而是在探討學問。
真是活久見。
正在綁麻布袋的錦衣衛愣住了,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被打廷杖的官員,還有閒情逸致了解這個。
其實不僅是他,就是圍觀的眾人也都愣住了,這一幕真是活久見係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