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又稱廣陵,上古九州之一,曆史悠久,水陸交通便利,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繁榮昌盛冠絕天下,素有“天下之盛,揚州為首”的說法。
此時雖已是寒冬臘月,但是街頭車水馬龍、摩肩接踵,攤販商鋪生意火熱。
李姝坐在轎子裡,圍著白色狐裘,手裡抱著一個套著肥鴨子戲水刺繡暖手寶,透過琴兒掀開的轎子窗簾往外看,看到前麵一家名為“龍泉剪子鋪”的鐵匠鋪的時候,伸出纖纖玉手一指,嬌聲對琴兒吩咐道,“前麵停一下。”
“前麵鐵匠鋪前停一下。”琴兒掀開轎簾對外麵傳話。
傳完話後,琴兒疑惑問道,“小姐,是不是錯了,揚州有老爺陪嫁給小姐的三家鋪子,其中最近的一家‘隆盛祥’成衣鋪子在前麵百米呢。”
“那三個鋪子有什麼值得看的,每年讓賬房按時查賬就行了。”李姝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鐵匠鋪又吵又亂的,更沒有什麼可看的吧”琴兒弱弱的說,“鐵匠鋪子裡麵都是些一身臭汗的莽漢,可彆衝撞了小姐”
“我也懶得看他們一眼,不過朱哥哥需要他們,這些一身臭汗的莽漢在朱哥哥眼裡可是千嬌百媚的緊。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你去叫王小二來。”
李姝瞟了一眼轎外的鐵匠鋪,懶洋洋的對琴兒說道,說了一半擺了擺手,吩咐琴兒去叫王小二過來。
“王小二,王小二,快點過來,小姐有事找你。”琴兒掀開轎簾對外麵喚道。
很快,轎子便停在了鐵匠鋪前,跟隨在後麵的王小二一路小跑了過來。
“小姐,您找我。”王小二弓著腰在轎外。
“你確認一下,這個‘龍泉剪子鋪’就是你所說的那個鐵匠開的?”
李姝隔著轎子淡淡問道。
“回小姐,是的。小的托人仔細調查過了,這‘龍泉剪子鋪’是由一位名叫歐止戈的人所開,據說歐止戈的祖上正是跟乾將鑄造‘龍泉’寶劍的歐治子,不過到了歐止戈這一輩祖上的手藝早就失傳了,歐止戈一心想要發揚他祖上的榮光,少年時代從他娘舅那裡學會了鐵匠的手藝,他善於鑽研,又吃苦耐勞,很快便青出於藍勝於藍,他打造的鐵器,在揚州城是一等一的好,在揚州城有‘第一鐵匠’之稱。”王小二躬身詳細回道。
“既然是‘第一鐵匠’,為何如此落魄,開了一個如此狹下憋旮的剪刀鋪子。”
琴兒忍不住疑惑道。
王小二見李姝沒有阻止,明白小姐也想知道答案,便詳細回道,“是這樣的,一來歐止戈師從他娘舅的手藝,可是卻拋棄了與他從小有婚約的表妹,而是娶了一個農戶家的女兒,他娘舅一氣之下,就宣布與他斷絕師徒關係,放話說,他教會了歐止戈鑄造菜刀、斧頭、鋤頭、刀劍等常見鐵器,如果歐止戈還有廉恥的話,就不要用這些手藝謀生,歐止戈也真就沒再鑄造過這些尋常鐵器,更不曾賣出過一件,由於他娘舅教會鑄造的鐵器太多,隻有剪刀等少數幾種鐵器,所以他便開了這個剪刀鋪謀生,他鑄造的剪刀在揚州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二來,歐止戈一心想要光複祖上的榮光,一直鑽研一些奇奇怪怪的鐵器,想要獻給朝廷揚名,成為他祖上那樣青史留名的大師,不過”
說到這,王小二頓了頓,臉色有些尷尬。
“不過什麼?”琴兒問道。
“不過他鑽研的鐵器太奇怪,也太危險了,有一次實驗鐵器,不小心弄斷了一條腿。而且,他向官府進獻過幾次鐵器,第一次官府還重視,不過現場驗證的時候,出了嚴重的岔子,燒了官府的一間庫房,然後就再也沒什麼下文了”
王小二略有尷尬的說道。
“這還是第一鐵匠?”琴兒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他研究的奇奇怪怪的鐵器,可是火器?”李姝的聲音在轎子內響起。
“是的小姐,他研究什麼‘火鴉箭’、‘震天雷’之類的東西,火器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