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s市中心大酒店。
一身中式竹紋西服的周遙寧人逢喜事精神爽,熱情地招呼大學同學們落座。
大家同為經管專業的同班同學,畢業了五六年,各自明麵上看都是事業有成的精英模樣。
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搭上周遙寧的肩膀,“遙寧,一個訂婚宴而已,選在歐雅酒店大辦特辦,你可以啊。這地方可按秒燒錢。”
他叫董康,是周遙寧的室友,現在是一家貿易小公司的高管。
周遙寧把他推遠,“你一邊去。娶媳婦兒,你當我玩呢?”
同桌的人們一下笑出聲,他們剛開始調侃著袁周從冤家變夫妻,後來攀談起各自事業,最後話題不知怎麼徹底跑了偏。
周遙寧的另一個室友許科張望一圈,壓低聲音開口,“對了,周哥,你沒請那倆吧?”
周遙寧臉上笑意還沒收,他循聲看向許科,“誰?哪倆?”
“你不知道?”許科刻意伸長脖子,上半身往圓桌中心傾斜,成功吸引了全桌人的注意力,“駱西樓和紀青黛啊。”
他說話時,手腕和脖子上的金飾晃眼,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響,“要讓他倆看見你這級彆的訂婚宴,怕是要眼紅。”
圓桌上其他人神色各異,倒是沒人出聲反駁。
“……什麼?”周遙寧疑心自己聽錯了話,“你在說什麼東西?”
“周哥真不知道?”
眼見全桌的視線聚集在許科身上,他麵上的表情更加誇張,“駱西樓那條件,一窮二白的,也就紀青黛願意跟著他。他們兩個剛畢業就領證了吧,婚禮都沒有,更彆提訂婚了…”
“和你有關嗎?”周遙寧打斷他,語氣明顯不太高興。
“不是周哥,你先聽我說。”許科是個人精,立馬不再扯些有的沒的,他抽出自己口袋裡一疊名片,隨手遞了幾張出去,“大家是老同學,你們也知道我家裡有點小錢。我畢業後,投資還賺了一大筆。”
“都說財不外露,這不,讓彆人給惦記上了。”
周遙寧扶正眼鏡,“…你的意思是,駱西樓和紀青黛惦記你的錢?”
許科嘖嘖歎氣,“可不是嗎?五年前,他們快要破產的時候還跟我借過錢!”
其實是談合作,但淪落到那個地步的駱西樓手頭能有什麼好項目,不就是想從他身上掏錢麼?
“哦?”周遙寧看他洋洋得意的神色,心底湧上一陣反感,“你借了?”
“沒有。”似是擔心其他人認為自己在說大話,許科轉向另外的老同學,“五年前,駱西樓他們沒和你們借過錢?”
有個打扮精致得體的女人應和了一聲,“好像是有這件事。”
“可能有吧。”
桌上的人不管記得清,還是記不清,都熱熱鬨鬨地摻和起彆人的悲慘往事。
“創業失敗了唄。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賺大錢,把家底賠光才是常態!”
“瞎說大實話!哈哈哈…”
“哎—”董康暗中撞了周遙寧一下,“彆不高興了。人家許科也不算亂說話。”
眾人或調侃,或唏噓,許科站直,不留餘力想攀上周遙寧的關係,“所以我是好心提醒周哥,當心被他們纏上借錢!大學時,我記得你和他們關係還過得去……”
周遙寧推眼鏡,直接撂臉,“要你多事。”
“聊什麼呢?”
眾人齊齊回頭,兩個女人站在他們身後,粉旗袍那個是今天的女主人公袁嘉禾,出聲的女人…也不陌生,是紀青黛。
她一件基礎款長袖白t加牛仔褲,肩上挎了個寶藍色帆布包,包裡鼓起小弧度,不知裝了什麼。
許科看她沒打扮得珠光寶氣,頓時腰杆更硬。他率先把臉一擺,“紀青黛?你也來周哥的訂婚宴?”
青黛認真辨認他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許…科?多年不見,你轉行做安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