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的目光如此直接,不曾掩飾半分,就算她沒有指名道姓,生命之樹也明白那是對著它說的。
但,明白歸明白,生命之樹並沒有因為翡翠的話,立馬就將其鬆開。
生命之樹在遲疑。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它可沒忘記先前將翡翠鬆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剛被她擺了一道,吃了教訓,它怎麼可能會輕易再信翡翠呢?
想罷,生命之樹堅信了自己的想法,於是,樹枝下意識地纏繞得更緊了幾分。
身上的樹枝不僅遲遲沒有鬆開,還比先前更讓翡翠難受了幾分,都不需要出聲詢問,當即,她就明白了生命之樹的用意。
翡翠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對精靈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雅的動作了,但她實在是忍不住。
沒想到,到現在了,生命之樹居然還怕她對徐菱做什麼?!
翡翠非常不理解生命之樹的腦回路,她要是真想做什麼,又怎麼會放手呢?直接做點什麼可比放了再抓回來快多了!
翡翠嗤之以鼻,不禁對著生命之樹輕哼一聲。
不過,突然,翡翠又善解人意地表示,生命之樹這樣,她還是能理解幾分的。
以前的生命之樹從來都不會開口說話,與精靈交流都是靠互相間的感應。
不對,準確來說,是生命之樹單方麵感應對它最為虔誠的精靈,從而來告知整個精靈族。
這可以說是從生命之樹誕生以來,第一次具有類似於人類的意識,並能夠出聲表達。
也許就是因為表達的方式變了,所以生命之樹才會這樣,嗯,有些單蠢。
翡翠想著這些的時候,沒注意到,她的心底有這麼個疑問突然泛起——那就是,為什麼生命之樹會變成現在這樣?
然而,這個疑問隻在靈光一閃間,如流星一般驟然劃過,很快就被她的其他想法淹沒,從而被她徹徹底底地忽視掉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關心生命之樹腦回路的時候,還是先說服它把她放了要緊。
“你不會覺得我還會傷害她吧?”
翡翠朝著徐菱的方向斜了一眼,但視線並沒有真的看向她,隨即立馬撇撇嘴,一臉的不屑一顧。
“放心吧,我不會的!”
“她不是我的伴侶嗎,你知道的,精靈不能傷害自己的伴侶!”
“而且,我真要傷害她,剛剛就手起刀落了,也不用放了她,再等到現在了!”
生命之樹聽著翡翠的話,頓時沉默了下來。
雖然翡翠的話不中聽,但確實有幾分道理,在剛剛,翡翠要是真想傷害徐菱,根本就用不著放手。
畢竟,縱使它將翡翠綁得嚴嚴實實的,但這麼近的距離,對於翡翠而言,稍稍一動手就行。
不得不說,生命之樹確實被翡翠說服了,但它還是就這麼鬆開翡翠。
隻見生命之樹突然開口問道:“菱菱,我能放開她嗎?”
早在生命之樹開口叫徐菱時,翡翠就有些訝異,待聽完生命之樹的整句話,她更是難掩驚訝。
她根本沒想到,都這樣的地步了,生命之樹居然把最後的決定權交在了徐菱的手裡!
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難道徐菱對於生命之樹這麼重要?!
翡翠心中不由再次重新評估起徐菱。
翡翠垂下目光,開始深思,她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生命之樹到底還會不會將她鬆開這件事上。
畢竟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鬆開她的選擇權現在到了徐菱手上,以先前她的行為,以及徐菱明顯表現出來的害怕,翡翠並不認為徐菱有膽子會選擇放開她。
因此,再想這件事顯然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想其他。
翡翠的身體開始放鬆,隱隱有讓生命之樹的樹枝撐著她的意思。
反正她被綁得那麼嚴實,就是想自己摔倒都做不了。
這邊,翡翠已經神遊天外,那邊,徐菱聽到生命之樹的詢問,沉默不語。
徐菱當然不想讓生命之樹鬆開翡翠!
就那麼一小會,翡翠將陰晴不定顯露得淋漓儘致!
這一刻,她的想法跟原先的生命之樹如出一轍——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然後出其不意地再來一下?
但,剛剛翡翠的解釋充滿了說服力,徐菱不得不承認,這麼近的距離,翡翠要是想做什麼,她根本逃不了。
就是因為理智知道翡翠說得對,而她的心裡卻在一萬個拒絕選擇鬆開翡翠這個選項,她才沉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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