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鶴的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他的計劃,簡單粗暴。他安排了十輛車,三十個人。
十輛洗得鋥亮的黑色豐田越野,排成一排,停在了酒店大門口。三十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穿著統一的黑色襯衫,黑色西褲,神情冷淡地站在車子旁,這場麵,乍一看,還是挺唬人的。
徐時他們下來的時候,秦三一看到這場麵,本就有點臭的臉頓時更臭了。
“這姓陳的什麼意思!搞這場麵,是生怕那阮七找不到我們?”他忍不住跟徐時抱怨,徐時卻沒理會他。
陳以鶴的心思,他清楚。阮七既已盯上他們,那麼他們的行蹤想瞞過他的人,難度不小。與其費儘心思東躲西藏,不如索性就搞大一點。如此一來,阮七即使有想法,也得掂量掂量。
當然,這其中多少也有些故意膈應秦三的想法。
這場麵相當於是在問秦三,還是大聲問的那種:你看,你那兩百萬花得不冤吧!
秦三憋著一肚子氣,上了車。
徐時在他後頭,剛準備也上車的時候,旁邊有人朝他示意了一下。他朝他看去,後者轉身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徐時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那裡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
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邁巴赫的後座門被人推了開來,而後一個光頭從裡麵鑽了出來。
“是阮七!”旁邊的人輕聲提醒。
徐時聞言,與那光頭對視了一眼後,轉身低頭看向車內,衝秦三說道:“阮七來了,估計是找你的!”
秦三一聽這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阮七過來,自然不可能是來跟他示好談和的。
“要見嗎?”徐時問。
秦三有些猶豫。
他不想見,可阮七既然來了,就不可能會讓他躲著。
正在他遲疑的時候,阮七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你們百盛堂什麼時候成了我們三爺手底下的狗了?”
這話一出,陳以鶴安排的這三十個人,全都變了顏色。這些人裡,自然也有年輕氣盛沉不住氣的,被這話一激,當即就要忍不住,好在腳還沒邁出去,就被人拉住了!
“何先生……”站在徐時旁邊的年輕人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徐時笑了一下,道:“沒事,愛叫的狗一般都咬不了人!”他這話聲音不算大,卻也不算小,自然也就傳到了阮七那邊。
阮七神色一陰,跟著他一道過來的兩個人中,其中一個人高馬大的,當即就出了臟口:“狗娘養的,你說什麼呢!”
徐時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衝著旁邊年輕人笑著說道:“看,叫得多歡!”氣人嘛,誰不會!
這下,那人眼睛一瞪,當即擼了袖子就想衝過來。
陳以鶴的人立馬就湧上前,擋在了徐時跟前。
形勢一觸即發。
這時,阮七往前一步,在壯漢的肩膀上拍了拍。壯漢瞪了徐時一眼,而後滿臉的怒氣瞬間收起,乖乖退回到了阮七身後。
阮七這才看向徐時,微微一笑,道:“徐時,對吧?”
陳以鶴的人紛紛驚訝回頭。
徐時看向他,點點頭道:“七爺消息倒是挺靈通。”
阮七回答:“這還要多謝三爺。要不是三爺給的消息,我也不知道這道上懸賞五百萬的人原來就在我們塔幫藏著呢!”
阮七此人果然狡詐,說話句句帶著目的,就沒有一句是‘虛’的,不過幾句話,不僅把徐時的底給漏了,還順帶挑撥了一下徐時和秦三之間的關係。而且,五百萬的巨額懸賞,又有幾人能不動心呢?
此刻,陳以鶴手下這三十個人看向他的眼神裡,除了驚訝之外,顯然已有人動了貪欲。
徐時低頭笑了一聲。
“七爺來就是說這些?”
阮七微微眯了眯眼,唇邊的笑意裡帶上了些許寒意:“三爺拿了我的錢,東西卻沒給我。我來是來跟三爺要東西的!”說著,他微微拔高了聲音,喊道:“三爺,出來吧,彆做縮頭烏龜!”
車內,秦三聽得阮七罵他縮頭烏龜,當即就有些坐不住。可一轉念,想到自己現在錢也沒有,人自然也是不可能再交出去,頓時又冷靜了下來,咬了咬牙後,又黑著臉坐了回去。
車外,阮七等了一會,不見秦三冒頭,不由有些驚訝。以他對秦三的了解,此人最經不起激,可這回秦三竟然忍不住了。這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徐時,略一沉吟後,又喊道:“三爺,拿了錢不辦事,總是說不過去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要是這麼做,就難看了!”
秦三在車裡,嘀嘀咕咕地罵娘:“自己人!去他娘的自己人!坑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是自己人了!”
“三爺,你要是再不出來,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你手底下那兩個人,可還都在我手裡,他們是生是死,可都看你呢!”阮七開始威脅。
他口中那兩個人,就是之前車禍時重傷的那兩個,後來徐時跟著秦三上了阮七的人的車,那兩個人也被阮七的人給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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