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山看著眼前的徐時,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走了一步錯得很徹底的棋。
或許,他不該直接跟徐時挑明身份。
又或許,他甚至不該來跟徐時接觸,索性直接站到王海身邊去,這形勢反倒可能不會到如今這般無路可退的局麵。
他不是沒想過要殺徐時。在安市得知王金山的死訊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徐時。而從安市趕來哈市的路上,他就一直在計算,殺徐時的成功概率有多少。
可他算來算去,這概率都不大。
曲野兄弟倆在安市,就算不說一手遮天,但也能稱得上翻雲覆雨,而徐時才去安市三個月,曲野兄弟倆便倒了,如今還杳無音訊,生死不知。
這般能力,若是王金山還在,或許他們還能考慮動一動徐時,可如今王金山已經死了,僅靠著他們自己那點人手,想去動徐時,他沒信心。
這種事,要麼不動,要動了,要麼勝,要麼死。
倪大山的目的是保住王海一家,自然不能冒險。
所以,他選擇了來跟徐時談交易,談合作。
可徐時遠比他想象得更加精明,更加詭計多端。
他早就鋪開了一張大網,就等著他們自己鑽進來。
而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甚至連退路都給他們切斷了。
王金山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死了,沒了王金山鎮著,那些人自然也不會對王海留手。
生意場上,表麵上看,都是笑嘻嘻的。可背地裡那些手段,一個比一個黑。
黑道上,有些時候或許還講些道義,生意場上,可沒這個規矩!
一旦紅刀會和徐時都放出消息,對王海一家的生死不管不問的話,那那些目前還在觀望的豺狼,一個一個的都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直到將他們撕咬得一絲不剩!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此時不跟徐時合作,那麼等待王海一家的,必然是死路一條。
可如果他們跟徐時合作,最後,也未必能活得下來。
倪大山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許久,他看向徐時,問:“徐爺,你能告訴我,你動王海的理由是什麼嗎?”
徐時輕笑:“那可太多了!”
倪大山臉色又是一變。
徐時看著他,又道:“其實,剛才你要是讓我走了,或許這件事還有轉機。至少,你們倆可以日夜守著王海一家,或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把他們送出去。隻要離開了這大西北,王海他們還是能有機會活下來的。”
倪大山聞言,瞳孔顫了顫。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你的,做事還算果斷。這樣吧,我退一步,除了胡大喜之外,再加一對王海夫婦,三條人命,我放你帶著那兩個孩子離開這裡。但出了西北地界,你們是死是活,我就不管了!”
倪大山臉色灰敗,接不上話。
胡大喜喊了起來:“大山,你彆聽他的。我就不信,他徐時還能一手遮天了?更何況,那些看不到的,到底是個什麼情形還不清楚,何必杞人憂天!以我們現在的人手,也未必不能護住他們!實在不行,就讓阿海投靠警方!至少也能保住命!”
倪大山卻苦笑起來:“警方?大喜,彆做夢了。樹倒猢猻散,大哥死得這麼不光彩,阿海又不太頂事,那些人心裡比誰都慌,巴不得阿海他們都死個乾乾淨淨,才安全呢!”
徐時在旁笑了起來。
倪大山的腦子確實挺夠用。
如今王金山剛死才兩三天的功夫,那些人都還在觀望狀態。可一旦他們發現王海已經無人庇護,那麼斬草除根這種事,那些人比任何人都做得順手!
想到此處,他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一點多了。
這會兒估計許文心已經做完手術回病房了。
於是,他道:“我待會還有事,時間不多。大山兄弟,再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後,你要是還想不好,那就不用想了,我幫你選!”
倪大山神色一沉,稍一遲疑,便道:“不用想了,我答應。”
胡大喜皺眉喊了一聲:“大山!”
“不過,我想用我自己換胡大喜行不行?”倪大山沒有理會胡大喜,看著徐時問道。
徐時卻搖搖頭,道:“我不喜歡跟蠢的合作!更不喜歡跟狗合作!”
“徐時,你……”
“閉嘴!”倪大山閉了閉眼,喝止了他後,默了一瞬,又問:“王海的妻子,她什麼都不知道,能不能放過她?”
徐時眯起眼:“大山兄弟,見好就收才是聰明人的作派。彆再試探我的底線。我要她死,自然是有她必須死的理由!”
倪大山沉默。
徐時起了身,看了眼胡大喜後,又衝著倪大山說道:“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他們三死在自己家裡的新聞。至於怎麼死,你說了算!”說著,他頓了頓後,又輕聲一笑:“當然你們也可以試著逃一逃,說不定就逃出去了呢!”說完,他伸手在麵色灰白的倪大山肩膀上按了按,而後往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胡大喜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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