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族大營燈火通明。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人族的將士已經沒有感覺到這麼痛快過。
甚至在這麼多年以來,人族的將士已經經曆過了太多的屈辱與無奈。那怕是麵對任何一族之時,在神魔戰場上都隻能是予取予求。
久遠到許多老將都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這麼痛快過。
這麼多年以來,甚至就連痛快的赴死都是一種奢望。
弱小,本就是原罪。
落後,亦是如此。
曾經的人族,不僅弱小落後,甚至在人族之中,各種勢力相互之間各自牽製。真要麵對外族之時,從來都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雖然在不久前的那一戰奪回了三百裡疆域,卻隻能說是在所有將士們的心中豎立起了一座精神支柱。
隻有真正的從神族手中奪取屬於人族曾經的疆域,才能說是真正的立身之戰。同樣也是在以這種方式,用自已最驕傲的聲音告訴神魔戰場上所有生靈,人族從此之後真正的站了起來。
也可以用最驕傲的聲音告訴所有生靈,人族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受儘屈辱的人族。
看著眼前那歡呼的人群,楊文君的心中卻沒來由的多出了一絲失落。
僅僅一年多的時間,楊文君卻感覺到了比以往十多年還要多的彆離與失落。
身邊熟悉的生靈走了一波又一波。
那些曾經熟悉的臉龐,卻是再也從來沒有見到過,許多憨厚的笑臉,永遠都已不可能再見,,,,,,
甚至就連新營的十餘萬將士,這一年多的時間,剩下也已不。
這不是一個冰冷的數字。
而是無數的鮮活的生命,一個個都變成了書記官筆下的冰冷名字。
那些人,終將不會再見到,,,,,,
這,是戰爭的本質。
縱然是心中有再多的不願,這也是不得不麵對的事實。
戰爭,總是會伴隨著無數的血腥與死亡,,,,,,
戰爭,總是帶著肮臟與無奈,,,,,,
戰爭,更是用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變成了一堆堆黃土,甚至連很多的生靈最終連屍骨都最終沒有落下,,,,,,
但是,這場戰爭,卻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會結束。
隻要戰爭未曾結束,便還會有更多的人死亡,還會有更多的人會消失在自已的身邊,還會有很多的人永遠都隻能成為自已回憶裡的名字,,,,,,
就在楊文君坐在帳頂沉思之時,身後的帳頂突然微微一沉。
「來了?」
「來了。」
很平淡的言語,甚至就似是早已熟悉到了極致的彼此。
僅僅隻是一句話,僅僅隻是一句最平常的問詢,彼此之間卻似是已包含了所有。
「送你的。」來人隨意的坐到了楊文君的身側,隨手扔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
「什麼東西?」楊文君也不客氣,隨手接過。
「沒什麼,隻不過是和魔無劫打了個賭,將他手裡的一隻千年玉蟾給騙了過來。」來人聲音很平靜:「這玩意雖是至毒之物,但我記得在毒魔穀的時候,毒魔可是送過你避毒珠的。我記得你右手之上因為常年練劍,都已經有老繭了,這千年玉蟾的蟾衣,可以讓你手上的老繭退去。」
楊文君不由微微一愣。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卻差點直接暴走。
這千年玉蟾可是真正的至寶,那怕是在整個神魔戰場之上,也都隻有魔無劫的手中有這麼一隻。現在你把這樣的異寶送到我的手中,就隻是為了退去手上的老繭?
你這事乾的,很招人恨好不?
這要是讓魔無劫知道,他會直接跟你拚命的好不?
但是很快楊文君就平複了自已的心情:「能呆多久?」
「不知道。」卓君臨一臉的無奈:「也許能多呆幾日,也有可能馬上就必須離開。現在這種時候,也隻不過是想來印證一件事情而已,找到答案之後,就必須要離開了。」
「你想知道什麼?」楊文君輕歎。
「你所知道的,其實都早已告訴了我。」
彼此沒有寒暄彆離後的一切,甚至連對方的所有一切都沒有過問。
或許是彼此早已心靈相能,彼此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在在很多時候,隻需要彼此的心境有所感應,就能知道許多隻有自已知道的消息。
「靈正六子,很擔心你,尤其是冷秋月和卓紫衣,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內,她們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楊文君一聲長歎:「如果不是毒魔和妖女強行將他們困在毒魔穀中,隻怕他們早就出來鬨的天翻地覆。」
「多謝。」卓君臨輕歎。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
卓君臨終是一聲長歎:「但是,這件事情,始終都還是要謝謝你。」
「如果真要言謝,等神魔戰場上的曆練結束了,路你應當自已找得到。」楊文君卻是嘿嘿冷笑:「怎麼做,你自已知道。」
「嗯,我會的。」卓君臨輕輕點頭。
「這一次,打的很難吧!」
「很難,但是卻不得不打。」楊文君終是一聲長歎:「這一次,如果我們不打完,不打出人族的骨氣,也許將來的人族再也不會有站起來的機會。甚至,這些恥辱,也許將會永遠的持續下去。」
「可是,人族這一戰,並沒有太多的機會。」
「我知道,但是卻也不得不為。」楊文君輕歎。
「然而,這一切,並不應當由你一個人背負。」
「我是人間守護者的弟子,繼承著人間守護者的精神和責任,我不站出來,誰站出來?」楊文君搖頭苦笑:「隻要人間守護者還在,隻要我還存活於這個世間一日,那我便沒有退縮的理由。在我麵前,不能有任何人卑恭屈膝的活著,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活在屈辱與無奈之中。我要讓所有人都能在這青天白日之下頂天立地,也要讓所有人的人族,可以麵對任何異族的時候,可以驕傲的告訴自已是人族。」
卓君臨隻是一聲長歎,卻不再開口。
終究,這個女子身上還是背負了太多。
她,終究隻不過是比自已長了幾歲的少女,如果隻是生於普通人家的女兒,早就應當嫁人生子,安穩的度過自已的一生。
可是,現在她卻扛起人族的戰旗,用著自已的言行,影響著整個人族的驕傲與信心。
原本,這些本不應當由她去扛起的大旗,卻終究被她扛在了身上。
此時,那怕是心中再有千言萬語,卻也根本無法再說出口。
隻能是在心中,默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你在守護著整個人間的驕傲,那麼,便讓我做你的影子,守護著你的一生,,,,,,
「這一次,你為什麼沒有先回毒魔穀?」楊文君一聲長歎:「雖然你我可心意相通,但也隻能知道你我之間願意讓對方知道的事情。你有意隱藏了許多心事並沒有讓我知道,反而現在倒是讓我有了一絲好奇。」
「有此事情,並不是牽連的人越多,就會有更多的助力。」卓君臨終是無奈一歎:「現在的神魔戰場,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禁錮著神魔戰場上的一切,而這一切的根源,似乎有一隻幕後黑手,隨時都在推動著整個事態的
發展。」
「嗯?」楊文君目光不由一沉。
似乎,眼前這家夥回來的目地,並不簡單啊!
甚至,聽這小家夥的意思,似乎是在提醒自已什麼,卻又好像所有的事情他自已也並不確定,那怕是現在有再多的疑惑,也終是無法直言。
「神魔戰場,或許已變成了一個無形推手的陰謀,變成了人間地獄的雛形。」卓君臨搖頭:「雖然現在還不確定,但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甚至在所有一切之中,似乎本身就是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時刻在把所有生靈往裡麵拖下去。」
「什麼意思。」
「現在我也不確定,但是這一切大戰,發生的實在詭異了些。」
楊文君臉色不由微微一愣,卻終是沒有再說話。
這一切,不正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嗎?
甚至隻要這一次以徹底打敗神族,人族的地位也完全可以在神魔戰場上有所提升。所有的人族都可以昂著挺胸的活在青天白日之下,難道還有什麼不好的嗎?
「魔幽冥現身魔族?」
青衫老者看著眼前的幕氏兄弟,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
你們怎麼著也是遺族的主帥和大將軍,怎麼遇到一點點的事情就沉不住氣了?如果所有人都像你們這個樣子,老夫還怎麼布局?
「不僅僅是魔幽冥,甚至我們安插在魔族的探子傳回了消息,還有那個一起丟進血池的人族少年,他也在魔族現身了。」
「這怎麼可能?」青衫老者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如果說魔幽冥能逃出升天還在青衫老者的意料之中,畢竟以魔幽冥的修為境界,那並不是完整的血海世界,短時間之內練化不了魔幽冥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