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一切,雖然青衫老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什麼,但刑天卻知道眼睛這位老故識,隻怕下一次的動作會更加的謹慎和狠辣,,,,,,,
「老夫願賭服輸,而且已為那隻小猴子重新梳理了神魂體魄。」青衫老者臉色發黑:「其實你也應當清楚,老夫雖然的確不忍心,但他即然拒絕了老夫,老夫自是也不能讓他以後再有機會與老夫為敵。」
刑天點了點頭:「理解。」
「你不生氣?」
「這種時候,道友能不計前嫌的為其重塑生機,便已是極限。」刑點苦笑搖頭:「雖然我並不喜歡你常日裡的所做所為,但也知道事情不可強求。或許對於那隻小猴子來說,自此之後淪為平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刑天眼神之中,明顯的多了一絲不忍。
當然,這種不忍,卻並非是因為卓君臨無法恢複,而是卓君臨終究是在不該承受的年紀,承擔起了他不該承受的壓力,,,,,,
或許,自此之後,活在平庸之間,就不需要再承受這種苦難。
「那小猴子真的廢了,的確可惜。」青衫老者臉色凝重:「可是,他終究是不肯與老夫同行一路,所以,這也是他自已所選擇的路,怪不得彆人。」
「是啊!」刑天的聲音不由微微有些發顫。
此時此刻,那怕是刑天,也不由心中滿是無奈,,,,,,
「或許,世間很美。」
卓君臨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明顯的有些失落:「可是我們以前隻是看到了這個世間的千瘡百孔,卻從來都沒有去看這世間的美景。或許,自此之後生存於寧靜與普通之間,不再參與那些打打殺殺,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此時,卓君臨的聲音很輕。
可是,在聽到卓君臨的這些話時,楊文君心中卻似是已經在滴血。
原本,以卓君臨的天資,本應當是一路高歌猛進,在將來的某一天,將世間所有天驕都壓的喘不過氣來才是。甚至楊文君心裡十分清楚,隻要給卓君臨足夠的時間,就算是將來超越自已,也絕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然而,這位驚才絕豔的少年,卻過早的夭折了他的天資。
甘於平庸?
一個已經打開了自已眼界格局的絕世天驕,最終卻要淪為平庸,那種痛苦對於任何一個生靈來說都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或許,這些年以來,也正是卓君臨一直都在一路強勢應敵,最終才會看不到世間的美好與寧靜。所有的一切,他們都是一路上經曆著這千瘡百孔的亂世的悲痛,從來都沒有好好的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如果,真的能遠離這個世間的苦與難,這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這是在神魔戰場啊!
這是在這個吃人的世界啊!
這江湖,豈是你想甘於平庸就能甘於平庸的?這世間,又豈是你想退就能退得了?這天地之間,又何嘗真正的有過安寧?
偏偏,這些話楊文君卻說不出口。
卓君臨,是自已一路將其拉進了這個充滿了血腥的江湖,也是自已一路將其帶到了這個滿是殺戮的世間,更是自已將其強行帶上了一條極端之路。可是在最終之時,卻為了讓自已遠離危險,直接悍然麵對那世間最極端的力量,,,,,,
卓君臨伸手,輕輕的撫動楊文君額前的發絲:「或許,這世間,這江湖,終究還是要師姐獨自一個人走下去。或許,這對於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也未嘗不是一場功德圓滿的退路。」
楊文君沒有說話,但眼圈卻早已泛紅。
這些話,楊文君知道卓君臨是在安慰自已。
可是,楊文君卻不敢揭穿卓君臨的話,因為她自已也很清楚,卓君臨說這些話的用意。甚至此時此刻,楊文君還不能在卓君臨的麵前表露出來。
如今,楊文君的心中滿是悔恨。
如果能讓卓君臨不必承受這樣的結束,那麼楊文君寧願從來都不曾認識過卓君臨。那怕是一切都不曾開始,或許卓君臨活的會更輕鬆一些,,,,,,,
「你真的不恨我嗎?」
「恨,怎麼不恨?」卓君臨撫摸著楊文君的臉,終是輕笑:「我隻恨,終究是不能再與師姐並肩作戰,我隻恨,終究還是要師姐一個人獨自承擔這世間的所有,我隻恨,這天地之間,再無與師姐一同傲遊山河的機會。」
卓君臨的聲音很平靜。
楊文君不由一愣。
此時此刻,楊文君心中卻沒來由的多出了一絲無奈。
終究,在這個時候,他竟然想遠離自已。
無關愛恨,無關對錯。
隻是,終究兩者之間有了差距。
有了心境上的隔離。
可是,偏偏楊文君卻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再說什麼。
自已,始終還是楊氏的血脈,還是人間守護者的弟子。隻要自已一息尚存,那就不能逃離自已的責任,不能隨意離開這個江湖,,,,,,
路,終究是有了分彆。
「希望以後,師姐不會怪我。」卓君臨輕輕一歎:「當年我曾答應過師姐,要與師姐一起並肩作戰,一起蕩儘世間不平之事。終究是我再無力跟上師姐的腳步,以後的路,師姐自已要多珍重一些。」
卓君臨的聲音很輕,似是生怕說的重了,會讓楊文君心中難受。
可是,楊文君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以後,你有何打算?」楊文君長歎,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陣痛感襲來。
「現在還在神魔戰場之上,言談未來隻怕是有些太早了吧!」卓君臨輕輕一歎:「那個存在還一邊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對我們再次動手。所以我總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活著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楊文君臉色不由微微一白,卻終是沒有再說話。
縱然是楊文君心中有再多的想法,此時也根本無法再說下去。甚至楊文君心裡很清楚,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活下去,如果連眼前的難關都過不了,那又何談以後?
活著,才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存在現在的耐性也應當不會太多了。」卓君臨輕輕一歎:「如果無法將那些大魚釣上鉤來,或許那個存在就會直接對我們下手。很有可能,這一次那個存在,就真的是會將我們給獻祭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楊文君的臉色變了,此時此刻,楊文君總覺得事情絕不會是表麵上看到的這麼簡單。而且卓君臨知道的事情,明顯的比自已知道的都要多的多,到底這個看似已然全部坦白的少年,心裡還隱藏著多少心思?
很明顯,至少在卓君臨的內心深處,有很多事情是任何生靈都不知道的。
「師姐隻需要小心便是,不需要理會太多。」卓君臨咧嘴一笑:「或許,有些事情師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
楊文君不由愣住了。
這個家夥,還是如同以往一般,什麼事情都喜歡藏著。那怕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他仍是在用自已最大的努力,不讓自已太過擔心。
「雷震天和左謙之,師姐準備怎麼處置地?」
「這,,,,,,」
「如果師姐太過為難的話,不妨放任他們離開吧。!」卓君臨輕輕一歎:「畢竟,現在的他們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如果隻是單純的將他們固留於此,或許對於人族來說,也並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楊文君的臉色變了。
那怕是楊文君向來都是對萬事不羈於心,可是在聽到卓君臨的這些話時,心中卻沒來由的多出一絲無奈。
或許很多事情,也遠比自已想象中的還有複雜的多,,,,,,
如果不是卓君臨現在修為儘失,隻怕楊文君又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又在準備給誰挖坑,正在張開一張大網等著魚兒自投羅網,,,,,,,
「淩至尊,此行,朕想托你一事。」
夜空之下,天帝特意將淩無期拉到九霄雲外,甚至這個時候,天帝還特意將避開了所有人,這讓淩無期都不由有些意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