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抓包,仿佛一發驚雷瞬間劈下,讓陳肆整個人被震在原地。
宋昭安靜地注視他,少年高大的身軀屈就在不算寬敞的長椅,兩條長腿隨意敞著。
活像隻無家可歸的大狼狗。
有那麼一瞬間,擊中了她心底某處的柔軟。
陳肆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陰著臉、脊背僵硬,隨時準備接受她的辱罵。
宋昭瞥了眼他懷裡的貓,小貓挺調皮,站起來地用爪子扒拉他衛衣帽子上的繩結。
一狗一貓,和諧得很
宋昭用下巴指了指貓:“每天就是這貓在叫?”
她就說,最近每天晚上回來,怎麼都能聽見貓叫。
陳肆:“……”果然被這破貓出賣了!
他微妙地沉默幾秒,隨即破罐子破摔地往後一靠,眼神撩吊冷淡地往上瞧她,多少有點叛逆的意思。
仿佛在說,是又怎樣。
小狸花仿佛感受到什麼,回頭配合地朝宋昭“喵”了一聲。
宋昭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突然開口:“回去吧,彆再來了。”
人非草木,陳肆為她做這麼多,她不可能什麼感覺都沒有。
尤其在今晚,她很清楚,他到底經過怎樣的糾結,才繼續做著這樣的事情。
所以,她沒辦法再將難聽的話說出口。
可她更沒打算跟他發展超出姐弟之外的任何感情,陳肆年紀小,她不能再丟了理智。
陳肆眼裡的情緒潮水般疾速冷卻,她沒有罵他,更沒有責怪他,隻是平靜地告訴他“彆再來了”。
就像高高俯視著判台的神明,無悲無喜,平靜地宣判他的死期。
高檔住宅區,夜晚都很安靜。
兩人就這樣在夜色裡,一高一低地對視,都帶著自己的堅持和倔強,仿佛無聲的對峙。
良久,陳肆敗下陣來,從長椅上站起來,高挑的身影比夜色還要厚重,像一張巨網忽地籠罩過來。
宋昭麵無表情,站著沒動。
陳肆湛黑的雙眼釘在她臉上,突然開口:“高考的時候,你能送我嗎?”
宋昭蹙蹙眉。
不等她拒絕,陳肆垂下眼,低聲道:“他們都有人送。”
宋昭有理由懷疑,他在裝可憐,卻又找不出證據。
陳肆盯著地麵融在一起的陰影,聲音沉得發啞:“你答應我,我就不來了。”
少年懷裡的流浪貓,軟乎乎地喵喵叫著,將宋昭襯托得像個拋棄小動物的惡人。
宋昭眼不見心不煩地將視線落到旁邊,點頭,“嗯”了一聲。
原本她的目的也不是要跟他形同陌路,這點要求,無傷大雅。
親眼盯著陳肆離開公寓,宋昭才回頭,一邊用手機記備忘錄,一邊往樓上去。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