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吸血鬼找你的吉普賽女巫聊什麼?”
“伊蓮說,是一些作業上的事情……”
“聊作業能聊的興高采烈?他們肯定聊的是假作業……我看你後來又在她那兒呆了挺久,在乾嘛?不要告訴我們,你倆還是在聊作業。”
“……不是作業,但也差不多。”鄭清看著周圍幾個家夥灼灼的目光,最終硬著頭皮回答道“就是那道挺麻煩的符籙,她找到了一點理解的思路……所以我們稍微討論的一下。”
說完,他立刻低下頭,小口啜起碗裡的玉米濃湯。
即便如此,年輕的公費生仍舊感到了四周幾道瘮人的目光。
“也就是說……你忘記給獵隊找經理……結果就研究了半天毫無用處的符籙?!”張季信看上去有點氣急敗壞,把手中的羊角麵包撕成一點一點的碎片,丟在麵前的盤子裡。
“那道符籙不是毫無用處……知識麼,總是一點一滴積累的。”鄭清誠懇的看著張大長老,目光竭力從那個盤子裡細碎的麵包末上挪開。
“怒氣也是一點一點積累的。”辛胖子舉著一把閃亮的小餐刀,細細的削著一顆奇異果的果皮,慢條斯理的哼道“當怒氣滿值的時候,閥門便會再也關不住了……”
“砰!砰!砰!砰!”
一連串爆裂的聲音在鄭清耳邊炸響,把他嚇了一跳。
回過頭,卻看見蕭笑正用勺子敲著盤子裡的豌豆。
那些豌豆渾身仿佛抹了油一樣光亮,皮胞崩的緊緊的。被勺子敲到後,便會砰然炸裂,綻成一朵朵爆米花。
蕭大博士的小勺子仿佛急促的鼓點,劈裡啪啦敲在那些豆子上。豆子們爭先恐後的炸開花,又為那急促的鼓點渲染出更加激烈的背景音。
“這裡是食堂,注意影響。”年輕的公費生把椅子向後挪了挪,小聲提醒道。
也許這番警告起到了效果,繚繞在周身的那幾股寒意略略散去了少許,這讓鄭清稍稍鬆了一口氣。
“來一勺?”蕭大博士挖了一勺‘爆豆花’,舉起送到公費生的麵前,笑容可掬“今天食堂的特色菜——脾氣暴躁的豆子。”
“好名字。”鄭清乾笑著,果斷搖了搖腦袋,拒絕了那些會爆炸的小豆子。
現在是中午時分。
魔咒課之後,鄭清原本打算去找兩位獵隊經理的候選人做個初步的意向溝通,卻因為看見馬修與伊蓮娜愉快的在一起聊天,而把這件事丟在了腦後。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
蔣玉與劉菲菲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此,鄭清一連找了許多自習室,甚至還跑了一趟書山館,去劉菲菲常坐的位子處瞅了瞅,但最終一無所獲。
兩名女巫仿佛消失在空氣中似的,連影子都沒留下。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年輕的公費生坐在飯桌後,對幾位同伴煞有介事的解釋著“就像我們生活中,出門找鑰匙時總也找不到,想換個頻道看電視時,總找不到遙控器……一個性質。”
“為什麼要找鑰匙,難道你住在密室裡嗎?另外,電視是什麼東西……”張季信停止撕扯手中的麵包,疑惑的看向鄭清。
這個回答令公費生同學呆了呆。
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用往日的生活經驗來解釋魔法世界的種種,似乎不太合宜。
“所以說……借口就像盤子裡的麵包屑,扯一扯,總會有的。”紅臉男巫嗤笑一聲,端起手中的盤子,把裡麵撕扯好的麵包屑一股腦倒進一旁的牛奶中,然後用勺子攪了攪。
鄭清扯了扯嘴角,看著他那種膩乎乎的吃法,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如果在平日,他肯定不吝言辭,好生勸道一番。
不過今天理屈,詞彙自然就窮乏了。
“下午能記得找獵隊經理嗎?”張大長老一口乾掉碗裡的牛奶麵包屑,咂咂嘴,陰沉沉的打量著對麵的公費生。
鄭清連連點頭。
“我覺得,騎士團是時候出台一些獎懲措施……否則類似我們‘團長大人’消極怠工的情況難免會再次發生。”蕭笑扶了扶眼鏡,提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