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撒,沒有人能殺死貓。
這不僅僅因為烏撒城的法律規定嚴禁殺貓,還因為某些神聖而又偉大的目光始終眷顧著這些毛茸茸的家夥,讓它們在這座城市擁有了超然的地位。
“據說最初這條法律出台,是因為一對喜歡虐殺貓咪的老夫婦。”在帶領兩位同伴前往烏撒城內的路上,蕭笑滔滔不絕的向同伴們講述自己打聽到的一切:
“農夫與他的妻子用陷阱捕殺每一隻靠近他家的貓,以此為樂。有一年,一支商隊來到烏撒,商隊裡有一個小男孩兒,是個孤兒,與一隻小黑貓相依為命。商隊來的第三天,小黑貓失蹤了。男孩兒找了許久都找不到。鎮上的人偷偷告訴了他那對老夫婦的惡習。”
“男孩兒哭泣、沉默、思考,最後開始祈禱。”
“他使用了沒人聽得懂的話,向沒人知道的存在祈求幫助。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在撕裂、雲朵在扭曲,某個陰暗、朦朧的身影倒影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然後鎮子上的貓便都消失了。”
“市民們彷徨幾日後,那些貓才重新出現。隻不過這時的它們,已經變得渾身油光滑亮,長得肥肥大大,眼神也變得靈動了。”
“鎮長帶著公證人、警長與醫生一齊去了老農夫的宅子。屋裡沒有活人,隻有兩個白森森的骨架,躺在壁爐前,骨頭上一絲肉都沒留下。”
“從此以後,烏撒就有了這條非著名的法律。”
鄭清聽著這個有點恐怖,卻又不那麼恐怖的小故事,心底有點無聊——除了故事裡的小黑貓出場時,嚇了他一秒鐘,並收獲了身旁女巫古怪的眼神之外,再沒有感受到一點新意。
與之相比,路上偶爾飛馳而過的南瓜車反而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我們現在這是去哪兒?”當他耐著性子聽蕭笑講完故事後,終於找到機會開啟了一段新的對話。
“烏撒城立博物館。”宥罪獵隊的占卜師回答道。
“嗯哼?”鄭清挑了挑眉:“又是一座博物館?”
“準確說,是博物館裡的一座供奉了舊神的廟宇,”蕭笑抱著筆記本,手中轉著羽毛筆,眼神飄忽不定捕捉左右的新鮮畫麵,聲音有些懶洋洋的:“……那座廟裡的祭司活了很久,知道很多事情。我們去找他聊聊天?是不會有壞處的。”
“為什麼不等胖子與長老來了之後再去?”
“等獵隊集合?我們就需要去辦正事了……難道你忘了來這座世界的原因了嗎?”
鄭清當然不會忘記——之所以進入幻夢境,最初是因為假冒劉菲菲那條寵物蛇的無麵魔逃進了這座世界?再加上鄭清與朱思曾經的約定、吳先生為他做的預言?都在拉扯著年輕公費生重新進入這片幻夢中的世界。
“那些南瓜車可以坐嗎?”公費生再次轉移了話題,指著一輛剛剛從三人身旁疾馳而過的橘色車影?很感興趣的問道。
“隻要你有魚乾。”蕭笑的回答有點莫名其妙。
鄭清停下腳步,在自己的灰布袋裡摸了半天?最終掏出一把鮁魚乾?舉到博士麵前:“這樣的小魚乾嗎?”
蕭笑扶了扶眼鏡,略感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我以為隻有胖子的手表裡隨時隨地會存食物,”他顯然沒有預料到鄭清真的找到了一把小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