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句俗語。
“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在前世李愛國還覺得很有道理。
天津衛那些說相聲的,可不就是耍嘴皮子嘛。
但是來到這個年代,他卻意識到,這句話大錯特錯。
就拿天津衛來說,有名氣的,除了說相聲的,還有混混。
他們的“光榮事跡”從清末流傳至今。
有混混赤手從熱油鍋裡撈銀元。
有混混切自己的手指頭當籌碼去賭博
鐵道上常年跑京津線的都清楚天津衛混混的難纏。
聽到喧鬨聲,李愛國意識到可能要出事,快步走過去。
車廂門口。
張雅芝正跟一個麵相陰鷙的瘦杆解釋鐵道上的規定。
那瘦杆說話間從兜裡摸出一把自製的匕首,斜眼盯著張雅芝。
“今兒個,你要是不讓我上去,我就喇自個一下子。”
說話間,瘦杆也不含糊,稍稍用力,手掌上便多出一道血口,點點鮮血滲了出來。
見周圍的乘客四散逃開,瘦杆高高舉起手,得意的說道:“怎麼樣,現在我可以上車了嗎?”
張雅芝是幫同事代班,經驗比較淺,從來沒有經曆這種事,小臉嚇得蒼白。
要是瘦杆此時敢對她逞凶,她大可以高聲呼喊,讓群眾把他抓起來,或者是喊來列車上的乘警。
但是。
這人竟然自殘,鮮血淋漓的,著實有點嚇人。
張雅芝下意識的側過身子,閃開一條道。
“這就對了嘛,小姑娘,以後到了天津衛,您打聽打聽,我大耍黃四毛的威名。”
黃四毛冷笑兩聲,從兜裡摸出一根布條子抖了抖,咧著嘴纏在手指頭上,抬腳就要往車廂裡走。
他左腳剛踏上車廂。
忽地。
一道黑光閃過,黃四毛神情大驚,身子想要往後退。
可惜已經遲了。
隻聽得吧唧一聲,黃四毛被踹下車,重重的落在了站台上,激起一片塵土。
“哎吆我滴娘啊。”
黃毛慘叫一聲,掙紮著想站起來,一隻大腳踩著了他的腦門上。
“好小子,耍混混耍到勞資的列車上了。”
李愛國在黃四毛的腦袋上狠狠的踩了兩下,疼得他咧著嘴直抽氣。
這年頭敢在火車上耍橫的人不多,天津衛的混混就是其中之一。
攥住黃四毛的領子,李愛國從他的兜裡摸出那把小刀。
露出滲人的笑容:“你不是想耍混嗎?好啊,今兒就讓我見識見識,你有多混。”
“不是,大哥,大哥,你誤會了”
黃四毛見李愛國把他的手掌按在地上,臉色一下子煞白了起來,連忙求饒。
“誤會什麼,你不是混混嗎?你們天津衛的混混不都喜歡玩自殘嗎?”
“今兒我就陪伱好好玩玩。”
李愛國抄起小刀,向黃四毛的手指頭縫中紮去。
“咱們先說好,我的準頭可不咋樣,要是紮到了手指頭,您多擔待。”
“刷”
一道白光閃過。
黃四毛嚇得閉上了眼睛,直到沒有感覺到疼痛,才緩緩睜開眼。
看著正紮在指頭縫中的小刀,黃四毛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大哥,您真準!”
“是嗎?準的還在後麵!”
李愛國抄起小刀,再次往手指頭縫中紮去。
刀尖跟水泥地麵碰撞崩出火星子,讓人不寒而顫。
如此大的力氣,萬一失了手,那手指頭可就沒了。
隻是紮了七八下,雖都準確的紮進了指頭縫裡,黃四毛卻嚇得臉色發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