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鐵軌上,閃爍出冰冷的寒光。
李愛國雙手撐地,想站起身。
可是剛才狂奔中,已經耗儘了力氣。
剛撐到半空中,胳膊有些酸軟,使不上勁,整個人再次撲倒在地。
“哎吆,你,你是故意的。”
那姑娘吃疼之下,小嘴嘟了起來。
李愛國一個翻身下馬,指著她的鼻子。
“你是不是找死!”
那姑娘懵逼了。
可愛的小嘴張大到一半,再也沒辦法合攏。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罵她。
她的小臉瞬間變得赤紅起來,兩行淚水順著光滑白皙的麵頰流淌下來,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李愛國這會也緩了口氣,扶著地站起身,憤怒:“知不知道,剛才差一點,伱就沒命了?”
那姑娘抹著眼淚,小聲啜泣:“我”
“你被火車撞死了是小事,這個月車站上和火車司機的安全獎,就報銷了。”
“那可是足足五塊錢,能夠給孩子交學費,給老人買槽糕,給媳婦兒買花頭繩。”
“剛才差點因為你沒腦子的行為,全部報銷了。”
“你還敢說我是故意的?”
那姑娘被劈頭蓋臉的噴了一頓,再也顧不得生氣,小臉頓時煞白,低著頭拉扯衣角。
這個粗俗的男人,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還有,你被車輪攆得粉碎,你想過車站的清潔工人該多辛苦。”
李愛國最痛恨這種不守規則的事情,一點情麵都沒有留給小姑娘。
“他們要拿著鏟子,一點點把你的碎片,從鐵軌上鏟起來,裝進泔水桶裡”
“有時候泔水桶不夠用,還得換上大糞桶來裝你的零碎。”
那姑娘嚇得打了個哆嗦,揚起小臉,怯生生:“能換一個乾淨點的木桶嗎?”
李愛國:“”
這個時候。
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個女人急匆匆的從站台那邊跑過來。
中年人身穿考究的西裝,西裝還是兩件式的。
領口露出內襯的馬甲,領帶紮得很齊整,拎著文明杖,腳上是鋥亮皮鞋,看上去像是解放前的士紳。
女人穿一身翠綠色修身旗袍,柔軟的絲緞貼身,仿佛深情款款的花朵,美麗而含蓄,隱約中卻有些風塵氣息。
她此時走路雖略顯慌張,姿勢還算優雅。
這年月,人們穿著日趨保守。
兩人的顯眼的穿著雖不多見,但是偶爾能在大街上看到。
屬於是舊時代的那些人。
要是再過幾年,就徹底看不到了。
旗袍女人衝上去摟住那姑娘,眼角頓時紅潤起來,心疼得聲音顫抖:“曉娥,你怎麼樣了?”
曉娥
李愛國猛然瞪大眼睛。
這姑娘難道是婁曉娥?
愛國大商人婁振華的女兒。
軋鋼廠就是婁家的產業,前兩年進行了公私合營,婁振華任工廠董事,每年都能拿不少分紅。
這個時間點,許大茂正在追求婁曉娥。
在原著中,婁曉娥登場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
而麵前的婁曉娥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