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跟在李愛國身後上了坡頂,卻隻見地麵上隻有一堆石頭,李愛國正盯著石頭緊看呢。
這是要把石頭看出花?
“愛國,有問題?”
“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李愛國指了指亂石堆:“你看,這裡是不是缺一塊石頭?”
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堆裡麵缺沒缺石頭,還能看得出來?
周克剛要走上前,卻被李愛國一把拽住了胳膊:“這是案發現場,地麵上說不定有痕跡,先彆靠近。”
就這麼著,周克伸腰探腦袋,以跳芭蕾舞的姿勢盯了半天總算是瞧明白了。
亂石堆裡有一片被壓彎的草,草的顏色是嫩黃色的。
這些都說明曾經有塊大石頭壓在最上麵。
“愛國哥,你這眼神可真夠利害的哈。”
“破案子的水平沒漲,拍馬屁的功夫倒是漲了不少。趕緊的吧,帶人把這裡圍起來,一點一點的查。”
查案子最怕的是找不到突破。
李愛國背著手抽著煙讓到了一旁,周克喊來幾個公安同誌圍著亂石堆認真勘察起來。
他們都是專業人士,不大一會便有了發現。
“報告,發現了三個腳印。”一個公安同誌大聲喊了起來。
聽到喊聲,李愛國走了過去,地上確實有幾個腳印,有的腳印痕跡已經模糊,有幾個正好踩在浮土上麵。
“帶相機了嗎?先拍下來。”
背靠鐵路這棵大樹,前門機務段派出所的裝備一直在不斷升級。
以前用的照相機還是老式的木頭匣子。
上個月鐵道上在國際列車上偵破了一起走私案子,那幫家夥把老毛子的東西倒賣到國內,被乘警抓了個正著。
派出所的照相機也換成了莫斯科3型照相機。
周克興衝衝的跑到吉普車旁,片刻之後脖子上掛著那台亮晶晶的照相機跑了過來。
蹲在地上,對著腳印就是一陣哢嚓。
李愛國倒不在意,牛部長心疼得直咧嘴。
照相機是白得的,膠卷可得要錢啊。
“這三個腳印很有可能就是扔石頭的人留下來的。”牛部長拍拍周克,示意他悠著點,然後擠了過來。
李愛國點頭:“這裡沒有路,是個荒坡,周圍還有咱們鐵道上的警告,一般人不會到這邊來。”
“鞋印上能看出端倪嗎?我看著不像孩子們的鞋印。”
牛部長給李愛國遞了根煙,劃著火柴幫他點上。
李愛國抽了一口,手指頭夾著煙,眼睛眯起來:“鞋印的邊緣有些模糊,不過應該至少是四十碼以上的鞋子了,確實不是孩子。”
李愛國本以為是搗亂的孩子搞的鬼,現在也提起了精神來。
他蹲在地上用手將雜草扒拉乾淨,指著三個腳印逐一分析:
“這三種鞋印,一種是純布底鞋。
一種是後跟補有自行車外胎的布底鞋。
你看,上麵有深深的凹槽,凹痕上有自行車軲轆的花紋。
另一種是皮鞋,還是那種釘了掌釘的皮鞋。”
鞋印誰都認得,但是要通過鞋印分析出鞋子的種類,卻不是個簡單的事兒。
牛部長和周克都聽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個火車司機嗎?
李愛國微微揚起腦袋,唉,一不小心又裝了個逼。
腳印拍下了照片,隨後周克帶著人把周邊清查一遍,並沒有發現彆的痕跡,眾人才緩步靠近亂石堆。
李愛國站在亂石頭旁,高舉雙手模擬了一遍扔石頭的姿勢。
根據石頭的重量和落地腳底,可以確定這裡就是扔石頭的地點。
本著專業的精神,李愛國又提出來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要確定那塊石頭到底是不是從這裡扔下去。”
“這個好辦。”
周克轉過身朝著吉普車跑去,片刻功夫後,這貨抱著那塊大石頭吭哧吭哧的跑了過來。
李愛國訝然:“你把石頭帶來了?”
在李愛國的印象中,這石頭屬於證物,應該待在類似證物室之類的地方。
“怎麼樣,我考慮得周全吧。”周克累得氣喘籲籲,還不忘記揚起臉露出雪白的大門牙。
他也覺得自己裝了個大逼。
李愛國:“”
牛部長嘴角抽抽兩下。
他覺得周克像個二逼。
不過。
二逼少年也有春天。
甭管合不合規矩,周克的辦法確實解決了大麻煩。
石頭放在亂石堆上,立馬嚴絲合縫,甚至連石頭下麵的缺口也能跟下邊的石頭合上。
“就是這裡了!”牛部長頓時激動了起來,立刻下令讓鐵道派出所的公安同誌們在周圍展開走訪調查。
李愛國指了指那幾個腳印,提議道:“重點要放在後跟補有自行車外胎的布底鞋,可以請周圍街區街道辦的同誌出麵走訪。”
牛部長點頭:“走訪任務交給我們吧,愛國,你好不容易休息兩天。今天正好是周末,你媳婦兒也休息。回家陪陪媳婦兒,等有了消息我們通知你。”
發動群眾確實是破案的好辦法,唯一的毛病就是太耗時間了,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李愛國今天本來打算帶著陳雪茹回娘家,聽到牛部長的話也沒有拒絕。
周克又開著吉普車將李愛國送回了四合院裡。
小陳姑娘正在家裡收拾屋子,見到李愛國回來頓時喜出望外。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這不是想你了嘛。”
“老夫少妻了,還說這些膩人的話,真討厭”
撒了一頓狗糧後,李愛國帶著陳雪茹拎了五斤香蕉,半袋子小站稻米,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周末的四合院裡人來人往,住戶們紛紛跟李愛國打招呼。
打著招呼一路來到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