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倚欄望月、沉思慢想,禾雨卻被兩個人硬生生地拉回現實。麵對執事武女歸葉和剪絨的拷問,禾雨一度陷入無奈和沉悶,回答了千遍:這件事會處理好,她們都活不了!
“禾雨,你現在這麼沉迷於皇宮了?”歸葉看了看桌上的弓箭,神色不悅,粗聲說道:“西海府的藥女時刻期待你回去,正殿卻說你回不來了。我本以為你怎麼了,想來搭救你一把,卻沒想到是幫你殺人!如今好了,人死的是另一個,而你也不願意跟我走!”
回想起來,那一箭確實令人不悅。若非禾雨阻止,那一毒箭本該射向雪澤,誰知導致了馮鬆立的死亡。
“師姐,我有我的考慮!”
“你的考慮,你到底瞞了什麼?”
剪絨也絲毫不安穩,她一直記得禾雨跟她說的“仇家”,滿心忐忑地問道:“姐姐,你為什麼不殺了她?”
禾雨慶幸歸葉沒有懷疑剪絨的身份,但兩人的質疑都讓她無可奈何,隻好把緣由全都說了。
“我們潛伏是為了保證此事順利進行,但是中途遇到了大皇子,這是太後和我都無法左右的人!若是當時那一箭射到了雪嬪身上,大皇子和那位將軍定然不會罷休,說不定還會為雪嬪翻案!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退為進,將他們的心拉過來,走下一步!”
“你的下一步是你們的考量,可不是我要的結果!”歸葉不滿地說了句,立即轉身過去。
隻要想起那一刻,她不得已瞄準馮鬆立而非雪澤,她心中就湧現出陣陣憤怒。
眼前的禾雨不再是那個執事藥女,而是完全適應了這深宮的生活,也丟棄了江湖中人的灑脫和爽快,這讓歸葉十分難受,宛如禾雨背叛了西海府一樣。
禾雨明白歸葉的心思,但是她不能告訴她一點一滴,畢竟歸葉不知道正殿和太後的勾當。這一件事,禾雨不打算牽扯任何西海府的人,隻是偶爾喜歡借助她們的力量罷了。
“你們放心,她們會悄無聲息地死在地牢,誰也救不了她們!”禾雨下意識地看了看那個櫃子,裡麵裝的都是她精心研製的毒藥。“我這一次做的東西可是耗費了畢生心血,保證無人可解,就算天山的人來了也無濟於事!”
“那姐姐你打算如何殺掉她們?需要我幫忙嗎?我好想看看我的仇人!”剪絨拉著禾雨的手,神情激動、心思急切,無比渴望知曉禾雨告知她的仇人模樣,也十分期待她們痛苦地死去。“姐姐,你告訴我吧!”
禾雨拍了拍剪絨的手,溫柔地笑了笑。“你彆擔心,這事情有專門的人做,你去了反而不好!我製備了三種藥,每一種都劇毒無比,已經將第一種給了獄卒了!最多三頓飯,她們就會自然地離開人世!”
聽了兩人的對話,歸葉的心情複雜,隻覺得此處不適合她。江湖之中,打打殺殺都是自在愜意、光明磊落,從不需要複雜設計、陰謀手段,這讓歸葉感到渾身不悅。
“禾雨!”歸葉拿了東西,嚴肅而冷漠地看著她。“你回西海府嗎?”
氣氛尷尬了幾秒,似乎凝固住了時間。禾雨看了看歸葉,轉身過去,輕聲回道:“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呢!”
歸葉點點頭,一向粗暴直率、不問世事的她也清楚禾雨的心思,隻是不屑於她在意的事情。
“你莫要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世間男子有什麼好的,不如早些想開了回西海府!”
“師師姐!”禾雨低聲喚了一句,十分無奈地看著視野有些迥異。
人走,茶涼,心更涼。
禾雨看著歸葉離去的背影,心中浮現起陣陣悲苦:這西海府隻有秋荻理解我了,這世間我也就隻有她可以依靠了!為了不被眾人看低,我也要堅持到底,總有一天能夠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剪絨見禾雨愣神,又將目光移到了那個櫃子上,心中的緊張似乎映襯著什麼。
“如果,那裡的毒藥能助我殺仇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