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晃了晃,霜雪與落葉掉了下來,砸在藍水身上,令他感到幾分涼薄悲愁。
藍水靠在樹上,身體完全由樹支撐著,似乎腳底也沒了力氣。
心中有幾分悲涼,更多地是苦澀和慚愧,隨時間的推移,焦急和憤慨也慢慢地湧了上來。
長歎一口氣,藍水恨不得殺了薛甫逸,卻又不能亂了分寸、暴露了身份。
淬血靈芝在薛府,藍水親自去查探了一番,卻發現那寶庫玄秘得無人可入、冰火不怯。
靈兒說:“薛府本就玄疑得很,凡塵中就數這宅子極致繁華、極致恐怖。每年都要死些人,還都是離奇失蹤,但是那些視財如命的人卻不會害怕、擔憂,真是可悲可歎!”
他問:“你之前用靈蝶試了,也入不了那寶庫的門?”
她回道:“何止啊?我的幾隻靈蝶都死在寶庫門口了,我費儘心思才去收拾了殘體,否則師父又要罵我了!不過,師父知道靈芝在此,他便不讓我查了!”
他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薛甫逸用了極端陰狠的法子做了機關,這寶庫是他的命,他不惜一切也要護著!或許…他用了人心做了祭奠,那些離奇失蹤的人就是他的機關!”
樹乾又冷又硬,藍水靠著也不舒服,索性起身不再倚靠。
身體沒了倚靠,心靈也不知歸處,藍水在冰天雪地裡落寞無依、失神悲愁,該如何根治雪澤的傷呢?
雖然那傷不明顯,也不會隨意複發,但是雪澤一定不會耐著性子不修煉、不施法。藍水必須找到藥,但是淬血靈芝這條路似乎斷了,而地界的神女鳶更加難取,該如何做呢?
“難道這是天意?平順的時間久了,風雨就來了!蒼天啊,你何時能讓師妹順心如意?何時能夠讓她少些苦痛?”
藍水悲歎一聲,淡漠地轉身要走,卻發現對麵站了一個人。
白羽憂愁地站在那裡,眼神中充滿了悲憐、疼惜與焦慮。“看他的樣子,這淬血靈芝應該是沒取到,不過…還好他沒有受傷!隻是,接下來該如何呢?雪澤的傷一天不消,他就一日不悅,我又能做些什麼?”
“你怎來了?”藍水看了看白羽,不知該走還是該說些什麼。
白羽愣了愣,微笑著走了過去。“師兄,火魔徹底入關了!這段時候不會出來,連氣息都停了,像是冬眠一樣,你不必擔憂!我查了查,皇宮方圓百裡都沒有剪絨的氣息,你也不必擔心她!”
藍水點點頭,“她們兩人都修火係法術,現在應該躲著嚴寒!不過,現在正是我們的好時機,師妹定然百般想要達成所願,可我…我還沒有找到淬血靈芝!”
“可是東海的虯龍太厲害?若是如此,那我們兩人一起,或許有些勝算!”
“不,我沒見到虯龍,倒是……”藍水沒有細說,話題轉向淬血靈芝。“蘭心閣的人說淬血靈芝在薛府,我去看了,根本取不了!若不是薛甫逸親自去取,那寶庫根本無法打開!”
“薛甫逸?他不過是個凡人,有能耐困住師兄?”
藍水臉色沉了下來,淡漠地說:“他用了人心做了懸靈之門!雖然是凡人,但是每年贈一個女子不是難事,這門正好可以阻攔妖魔鬼怪、修行道人。若是凡人去取,又需要過他的內外機關,可謂更加艱難……”
“原來如此,那他可真是邪惡至極!”白羽歎了口氣,突然想起另一個辦法,欣喜難耐。“師兄,莫要悲歎!不是還有一個辦法嗎?”
藍水瞥了白羽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麼,冷冷地說:“你彆想了,你的修為不夠,那地界豈能是你想去就去的?”
白羽溫柔地笑了笑,“師兄小看我了,白羽一直都有好好修煉!我入地界不難,去忘川也不難,隻是難在尋找神女鳶!聽說那花的生境特彆,土壤岩石皆無法立足,隻有地界的人能踩踏,所以…我若要去,還得找個法寶!”
藍水微微皺眉,驚疑地看著白羽。“你…你仔細研究過了?”
他可沒跟白羽說過,怎麼一回來她就什麼都知道了?
“是啊!你和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豈能坐視不管?你去東海,我便開始研究,就怕得不到淬血靈芝!”白羽想了想,補充道:“師兄彆打淬血靈芝的主意了,我也細細研究它了。那東西純火至烈,服用後有些許不適,還…還會……”
“會如何?”
白羽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索性躲了問題。“反正,不太適合,我們現在把目標放在神女鳶上吧!”
“神女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