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知道,高海的目光裡有著指責,似乎在說:還不是因為你們?
“今夜,到底是怎麼了?”蓮子憤恨地扔了手上的冰糖葫蘆,迅速跑到醉月軒裡關上了門,又勤快地清理了所有痕跡。“這個壞女人,自個跑來受罪是什麼心態?”
劉禮在月夜裡走得很快,他並不認為這是什麼浪漫,他隻當這是他應該做的報恩。一是為了他心愛的人,一是為了他虧欠的人。
不過,劉禮沒想到,在這高高的房屋和宮牆上立著的人將一切捕捉在眼。
藍水一直沒有離開,他怕禾雨生事,也怕雪澤突然回來。畢竟,他剛剛回來見到禾雨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雪澤此時剛好從宮外回來,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正巧看到劉禮抱著禾雨從醉月軒離開……
月光如水,通明透曉;暈層朦朧,亮區耀眼。今晚的月似乎格外清冷,又暗暗地加了許多星光,萬物被月光覆蓋,也像蒙上了一層輕霜。
猶豫了一下,雪澤閉著眼歎了口氣,心想:我已經做好了我的事,今晚本該高興,何必為這副場麵傷心?
飛身而去,縹緲無形,卻在醉月軒的閣樓頂上停了下來。本來是要回到浮夢閣,卻在花影閣屋頂瞥見了一個孤落的身影。
月夜裡,他筆直的身影清冷得像一棵樹,又像是站在懸崖邊的孤狼。
“師哥,你在此作甚?”雪澤走至藍水身邊,看了看他沉寂而悲涼的神色。“你怎麼這副表情,難道你?”
“對,我目睹了一切!”藍水鬆和了些,將手中抱著的劍隱了去,這才坦言道:“禾雨進了花影閣,被我所傷,想要賴上醉月軒卻被劉禮帶走了!”
簡短的幾句話,雪澤聽得甚是疑惑,卻又沒有多問。諸多隱藏的背後,雪澤隻想知道“師哥為何要傷她?”
藍水看了看遠方,大概是在眺望剪秋閣。“你為什麼不好奇,她為什麼闖進了醉月軒?亦或是,她為何要誣陷你?”
雪澤搖搖頭,毫不在意地說:“這些都不重要,她終究是個後宮中的女人,我不會跟她計較那麼多!倒是師哥,她做了什麼能激得你動手?”
“你這麼在意我?”
“這是自然!”雪澤毫不猶豫地回答,“如若不然,我大可從彆處聽得來龍去脈即可,不必費這些心思了!”
藍水微微一笑,冷俊的臉上突然多了些暖色。他沒有回話,隻是拉著雪澤下了房屋,又瞬移到花影閣內。
屋內無光,視野不太清晰,感官之中唯有嗅覺捕捉得最多。淡雅而綿長的花香,絲毫不紊亂,似乎從未被人覬覦,也從未被人驚擾。
“你給我的花,我可心疼著呢!”藍水說了一聲,打開了一扇窗戶,月光傾瀉而來,正好照在桌上的花盆上。
“西海藍花草?”雪澤輕聲笑了笑,走到桌邊細細看了看那盆花。“師哥,你和她是因為這盆花而起的爭執?即便你再喜歡蘭花,也不必如此,她若想要給她便是!”
藍水慢步走過來,看了看花,再看了看人。“今夜,我心情好,你如何指責我都可以!”
“這哪裡是指責?”雪澤想了想,摘下了一片細長的綠葉。“師哥,沾了他人氣息的花,還是扔掉比較好!若你放任她帶走了花,豈不更好?”
藍水瞥了葉子一眼,見到那乾涸的血跡眉頭一皺。“我未曾留意!”
“後院還有些,你若喜歡,我再給你拿一盆。”雪澤摸了摸這花的花瓣,所有植株突然焦爛,頃刻散為了一陣輕煙。
藍水見此,歎了口氣。“我在意它,不過是因為是你給的罷了!”
“這花是俞公子所做,想必師哥是知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