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車行駛起來搖搖晃晃把雲朵搖晃得昏昏欲睡。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騾車噠噠噠的到了村口。雲海一眼就看見雲青林在路口左顧右盼,焦急地等著他們。
雲海看到二侄子等在村口,便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心裡不禁一沉,看來是出了事。
雲清林遠遠地看見騾車,就跑了過來,焦急地說道:“大伯,你們可算回來了,青青妹子那裡出事了。”
“你先上車,彆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雲海聽到女兒出事,心裡雖然焦急萬分,但他表麵上依然鎮定自若。
雲清林上了騾車,見大伯如此鎮定,心中的慌張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今天雲清林和雲青柏去靠山村給雲青青送野豬肉,到了村子中間的老榆樹下看見一群婦人在那裡邊納鞋底邊聊天。
看見陌生人趕牛車進村子,婦人們都停下手裡的夥計看了過來,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婦人認出了他們是張四貴媳婦的娘家哥。
就打招呼“呦……這是四貴媳婦的娘家哥吧?你們這是來看你妹子的?”說完又嘖嘖兩聲,歎了一下氣就沒再說什麼了。
雲青柏見那個婦人認識他們就笑著回答道:“是啊大嬸,我們是來看我妹子青青的,我大伯惦念她讓我們兄弟倆過來看看”。
說話的婦人聽雲青柏這麼一說欲言又止也沒再多說什麼,就說了句“那你們快去吧。”
雲青林和雲青柏趕著牛車朝前走著,聽見婦人們在那小聲的嘀咕著什麼,也沒聽清,到張家門口,隻見張家大門緊閉。他們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就用力連拍十幾下,裡邊才傳出一個女人喋喋不休的罵聲:“來了,來了,敲敲敲,這是招魂呢,還是催命呢!敲個沒完沒了。”
門在內裡被打開,一個灰頭土臉的婦人雙手叉腰,站在門口,扯開嗓門嚷嚷道:“誰呀?這麼用力拍門,把門拍壞了,老娘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婦人罵完,抬頭定睛一瞧,認出了來人,這兩個不是老四家的舅兄嗎?自從老太太訛了他們的銀子和糧食後,他們便再未登過門,送東西也都是托牛二轉交,今日怎會親自來了?
雲清林兄弟倆也認出了這女人是張大貴的媳婦,來的時候大伯交代過不要和張家人起衝突,於是雲清林就陪笑臉打招呼,“張家大嫂啊,我們來看看堂妹,給送點東西,請問堂妹在家嗎?能不能讓她出來或者讓我們進去,我們把東西交給堂妹就走。”
張大貴媳婦聽說十來給送東西的態度轉變了不少,說了一聲:“等著”就又把門給關上了,也沒請他們進入。
雲清林和雲青柏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這張家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貓膩。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裡麵的門開了,一臉橫肉的張老婆子在裡邊走了出來,趾高氣昂的說道“你們是來給我家送東西的?東西呢拿過來吧送到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東西都放在牛車的背簍裡,張婆子也沒看清拿來的是什麼東西,以為還和以前一樣是糙米或者雜麵什麼的。就也沒太在意。
雲青柏氣得夠嗆剛想發火,雲清林拍了拍他,對張老婆子說道“張大娘我們是來給青青妹子送東西的,青青堂妹在嗎,我們大老遠來的想看看青青堂妹”。
“呦……我可不敢讓你們進來,萬一再打我兒子一頓,就是你們雲家有錢賠我兒子也招罪不是?”張婆子板著那一臉的橫肉眼睛還骨碌碌的轉著。
雲清林兄弟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老婆子今天是不會讓他見雲青青了。
於是雲清林又說了一句,“那麻煩張大娘把我堂妹叫出來我們和她說幾句話就走。”
“叫什麼叫?以後你們雲家人少來我張家我家不歡迎你們,走走走,東西放下趕緊走。”張婆子不耐煩的趕著人。
雲青柏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怒不可遏地大聲吼道:“我堂姐嫁到你們張家,可不是賣給你們做丫鬟的!你們竟敢不讓娘家人見她,難道是把她軟禁了不成?把我們惹急了,雲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雲青林也是氣的夠嗆,氣憤地說道:“不讓雲家人登門,那雲家送來的糧食你們少吃了?那可是雲家的東西,你們怎麼不拒之門外?”
張婆子聽到雲家兄弟倆的話,心裡也有些發虛,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他們,卻還在院子裡強詞奪理地叫嚷著:“啥啥啥?你們送來的糧食?就你們那點兒東西,還不夠那三個賠錢貨塞牙縫的呢!還好意思說?就你那妹妹,生了三個賠錢貨,要不是我老婆子心善,早就把她休了!”
張婆子自以為抓住了雲家的軟肋,知道他們家有讀書人,最看重臉麵。上次訛錢的事,他們也不敢聲張,還時不時地補貼雲青青。於是,張婆子更加肆無忌憚、有恃無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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