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露出不解的表情:“那要如何用唯物主義來解釋這種情況?”
“為什麼要解釋呢?”楊教授的語氣循循善誘:“現代醫學放在幾千年前會被當成巫術;天氣預報在三國時期是足以媲美神跡的奇淫巧技。”
“二百年前的人不相信隻用一根電線就能完成通信;一百年前的人更不會相信,隻靠一根網線就能將全世界連接起來——”
楊教授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換成我熟悉的語氣繼續道:“所謂‘唯心’、或者說‘迷信’,隻是現有的科學水平還無法解釋,但其中的道理始終存在。”
“‘迷信是無數把鎖,科學是解開它們的唯一鑰匙。’這是您給我的畢業寄語。”我有些無奈的笑道:“但這並不能解釋那位患者遇到的情況。”
“我說了,不需要解釋。”楊教授的表情認真起來:“唯心和唯物的界定,從來不是非黑即白,這條界線應該是不斷變化的。”
“……您說的對。”我沉默了一下點點頭,“但這聽上去不像您的理論。”
“確實不是。”楊教授坦率承認,有些渾濁的眼睛裡透出幾分回憶:“這是一位真正的高人告訴我的,可惜我當時太年輕,並不認同他的觀點,等我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想起夢中那位國內心理學的奠基人:“您說的是……朱老師?”
話音落下,我就看到楊教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種表情。
早在我第一次上他的課時,他就要求我們時刻保持平靜的外表,因為心理疾病的患者都是十分敏感的,作為醫生,時刻保持平靜才能最大程度的安撫患者。
“你怎麼會知道?”楊教授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著我:“我好像從未說過我曾跟隨朱老師。”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我歎了口氣,從整件事的起因開始說起,原原本本沒有絲毫隱瞞。
這一方麵是我不想欺騙自己的老師,另一方麵是我很清楚楊教授的水平,以我的能力不可能騙得過他。
楊教授一直安靜地聽著,好像並未被這其中的詭異觸動。
但我知道他一定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因為那一鍋米他已經洗了四次,並且在我說完之後依然沒有停手。
“放棄吧。”
將近十分鐘的沉默後,楊教授對我說出了三個字。
我嚴肅的看著他:“如果我一定要查呢?”
“為什麼?”
“我……”我一怔,第一次對自己的執著感到詫異,“我不知道。”
我回想了這幾天的經曆。
調查的原點,應該是那個寄來煙頭的快遞,起初我隻是出於好奇展開了簡單的調查,可是現在對於真相的探求,卻變成了我的使命一般的東西。
這種轉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有多久沒做過心理評估了?”楊教授看著我,反手打開了廚房的門:“保持自身健康,是對患者最基礎的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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