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之後,我跟著沈衛平來到食堂,但他沒有進去,而是在食堂門口的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正在斟酌如何開口,沈衛平就主動問道:“小秦的事已經過去幾天了,你現在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想研究一下他是什麼樣的人,以便總結經驗,防止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
我拿出先前想好的說辭,順著沈衛平的話繼續問道:“您剛才說,早知道秦教授會走到這一步,是因為他有天賦以及鑽研精神——我不是很懂。”
沈衛平左右看了看,最後指了指不遠處的籃球場:“你看那些學生,你覺得籃球對於他們來說算是什麼?”
“愛好?”
“如果是專業的籃球運動員呢?”
“工作。”
沈衛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你覺得輸一場球,對這兩種人來說分彆意味著什麼?”
我思考了幾秒搖搖頭,“不好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勝負心的。”
“那如果是一個極度熱愛籃球,並且以此為終生目標的籃球運動員呢?”
“這個……”我一時語塞,但已經大概知道沈衛平要說什麼了。
沈衛平也知道我領會了他的意思,輕歎口氣繼續說道:“小秦就是這樣的人,他會為了自己的目標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我點點頭沒說話,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深有體會了。
短暫的沉默後,我斟酌著用詞旁敲側擊:“您不是心理學專業,能看出這一點,應該和秦教授認識很長時間了吧?感覺都有三四十年了。”
“怎麼可能!三四十年前他才幾歲?”
沈衛平有些無奈的啞然失笑,這個反應讓我有些失望。
40年前的神秘會議,對沈衛平來說絕對是一次特殊的經曆。
一般人在聽到相近的時間點時,都會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一些異樣,可是沈衛平完全沒有,好像那段時間在他的記憶中並無特彆之處。
但這也可能是【記憶封鎖】的作用,所以我隻是失望卻沒有灰心。
腦子裡迅速回憶了筆記本上的內容後,我換上低沉的聲音道:“沈教授,有個問題我不太明白,這裡的人好像比教室更多,您為什麼要來這再說呢?”
“還不是因為那些怪人!”沈衛平揮著手忿忿道,“前幾天來了幾個怪人,問了許多奇怪的問題,他們走後我覺得不對勁就檢查了一下,結果你猜怎麼著?”
沈衛平嘴上問我,可沒等我回答就繼續道:“我在辦公室和講台上都發現了竊聽器!這是侵犯我的隱私!這是犯罪!”
“您先彆激動!我覺得您還能在這上課,說明他們並不是針對您。”
我輕輕拍著沈衛平的後背安撫道,同時我也知道,準備催眠的第一步——獲取信任已經達到了。
“您說他們問了奇怪的問題?有多奇怪?”我繼續用低沉的聲音開始了第二步——讓目標習慣跟隨我的聲音思考。
沈衛平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來,或許是由於氣憤,他淩亂的語序完全不像一個大學講師,倒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可以宣泄。
我聽了半天還是一知半解,但好在那些問題並不是我的目的。
我時不時應和幾聲表示自己在聽,同時以固定的頻率,輕輕拍著沈衛平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