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李愛國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母親的樣子,此時母親那張蒼白卻嚴厲的臉卻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
其實在剛剛知道母親去世的消息時他的心底深處是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的。
他並沒有讓這種輕鬆持續多久,很快就被心虛和愧疚所取代。
記憶中他的母親病弱又強勢,老是跟他念叨她的不容易,她為了他不受後爸虐待所以才堅決不改嫁,反複強調世上隻有她最愛他,以後要好好孝順她。
這讓他從小在一種負罪感中成長,他雖然感動母親的付出,但內心深處卻覺得很壓抑想要逃離。
所以在知道有革命軍路過他們縣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參軍去了,但走之前怕母親無人照顧到底還是如她的意,娶了林小滿。
他記得小時候,家裡總是彌漫著一股藥味,母親經常躺在床上,大聲的呻吟著。
隨著年齡的增長,母親開始變得脾氣暴躁,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苛刻。
每次他做錯一點小事,母親都會大發雷霆,甚至動手打他。
他感到無比的委屈和痛苦,但又不敢反抗,因為他知道母親是愛他的,隻是表達方式有些過激。
後來參軍後聽五湖四海的戰友侃大山他才隱約明白,母親當年哪裡是不想再嫁,分明是她的身體虛弱根本沒有媒人來提親。
這也是為什麼革命勝利後他遲遲不想回老家的原因,他好不容易擺脫了童年陰影,不想那麼快又回去重溫。
李愛國怎麼會承認他對自己的母親有怨呢,他試圖用強硬的態度掩蓋內心的愧疚,色厲內荏地說道:“既然我媽去世了,我也不追究你照顧不周了。我既沒有碰過你,我們之間也沒有結婚證,所以我們的婚姻是無效的,我不會休你,你自己回去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吧。”
林小滿聽到這話,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
她不再像剛才那樣柔弱,而是挺直了身子,眼神堅定而銳利,她直視著李愛國出其不意地大聲喊道:“李大壯!”
李愛國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喊嚇了一跳,隻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他有些錯愕地看著林小滿,被她那雙深邃而黝黑的眼睛所震懾住了。
林小滿緊緊地盯著李愛國,語氣嚴肅而堅決,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直刺對方的心窩。
她的聲音充滿了力量,仿佛要將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憤怒全部釋放出來。
她大聲地質問著李大壯:“沒有結婚證的人多了,在農村隻要擺了酒就叫結婚,不是你說無效就無效的,這麼多年來我在老家鞍前馬後的照顧你媽,為她養老送終、披麻戴孝,豈是你說無效就無效的,我被你們母子倆消耗的青春,千金也換不回來,你拿什麼賠我?”
她的目光犀利如刀,讓人無法躲避。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女子,而是一個堅強而勇敢的戰士,為自己的權益而戰。她的質問如同驚雷一般,聲聲砸在李愛國的靈魂深處。
李大壯的心底突然湧起無儘的愧疚與悔恨,他抱著頭痛苦道:“我賠,我賠!”
然而,如果有人仔細觀察他的眼神,就可以發現那裡麵呆滯無光,似乎失去了焦點。
林小滿這兩天可沒有閒著。
自從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之後,她就立刻行動起來,將空間裡所有與催眠相關的學習資料都找了出來。
儘管時間緊迫,還無法完全精通其中的技巧,但至少可以從語言上開始示弱,讓李大壯放鬆警惕。
同時,她還利用了空間裡的致幻藥粉,這種藥物能夠產生強烈的幻覺和精神影響,對人的思維和行為產生控製作用。
現在,李大壯已經陷入了深度的幻覺之中,他會對林小滿說的話產生深度的聯想並奉為圭臬。
林小滿趁機在他耳邊低語道:“去跟你的領導懺悔吧:你當年懦弱,不敢反抗你的母親,故意配合她跟我結婚,好光明正大住進我家的房子,在你離開後,還有人能替你承擔你母親的怒火以及照顧你的母親。你就是個懦夫,偽君子!如今你良心上過不去,決定替我找一份工作,並補償我這些年工資的一半。如果我過得不好,你一生難安。”
隨著林小滿的話語,李大壯的表情變得痛苦而扭曲,漸漸的被自責和悔恨所占據。
他深深的覺得自己對不起林小滿,應該為她做些什麼來彌補過去的錯誤。
他要去找他的領導主動承認錯誤,並幫助林小滿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李愛國怒氣衝衝的來,離開時卻腳步沉重,失魂落魄,甚至連一直站在林小滿客房不遠處的蕭雲軒都沒有注意到。
蕭雲軒感到十分詫異,按照往常的情況,李愛國隔老遠就會走過來跟他打招呼。但今天,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察覺。
然而,此刻他也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並沒有過多思考這個問題。
蕭雲軒徑直走向林小滿的房間,敲響了房門。
“誰呀?”林小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
蕭雲軒連忙回答:“我是蕭雲軒,受宋大哥所托,來接你去部隊的。”
聽到這句話,林小滿挑起眉毛,心中暗自想道:終於來了,就是這些人怎麼回事,要麼都不來,要麼一窩蜂的找來。她使勁聞了聞,發現房間裡麵還殘留著淡淡的藥味,於是她走到窗邊,一把將窗戶推開。
窗外的空氣微涼,微風吹拂著她的發絲,讓她慌亂的心迅速冷靜了下來。
臨開門前,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眼圈泛紅,開門後又當著蕭雲軒的麵吸了吸鼻子,仿佛在努力抑製著什麼情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仔細聽去,她的聲音裡還帶著些許鼻音,就好似剛剛哭過一般。
蕭宇軒也是這樣認為的,他連忙歉意道:“該我向你道歉才是,之前在火車站沒有見到你,後來因為工作原因耽擱到現在,還是聽了家屬院的流言這才知道你在這兒。”
他說得情真意切,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樣。
看著眼前的人如此惺惺作態的樣子,林小滿心中暗自嘀咕,這人肯定是搞政治的,不像是一般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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