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往蘭亭錢莊的馬車上,寧淼打開匣子看了看。
雖然她有心理準備,裡麵的銀子不可能少,但看到的那一刻,她還是驚呆了。
滿滿一匣子銀錠,底下還鋪了一層金葉子。
蓋上匣蓋,寧淼低歎。
宴墨白的心思,她豈會不明白?
昨日讓她知道了宴長景是個廢人,且是個渣男,今日就將這麼多金銀交給她,無非就是給她拿著錢財跑路創造機會。
為了讓她離開侯府,這廝真是大方得很。
現在怎麼辦?
原本還想著宴長景那樣了,她還不離開,是因為貪圖榮華富貴,現在潑天的富貴也給她了,她再不離開,就真的可疑了。
腦中思忖著對策,她撩開窗幔的一角往外看去,見到不遠處的文春寺,她眸光一斂,問前方車夫:“那裡可是寺廟?”
對京城,她熟悉得很,隻是得裝出從江南初來乍到的樣子。
“回寧娘子,是文春寺。”車夫回道。
“勞煩在那裡停一下,我去上柱香。”
“好的,寧娘子。”
文春寺是京城城中唯一一座寺廟,建在繁華地段,寺廟不大。
寧淼戴上帷帽,抱著錢匣子一起下了車,緩步入了廟裡。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上香的人很少。
在佛殿外排隊少頃,就輪到她了。
來到佛像前,她摘了帷帽,將其和錢匣子放到地上的蒲團邊,先去佛龕上取了一炷香點燃,插在香爐裡,然後就來到蒲團邊跪下。
虔誠叩拜三下後,雙手合十,小聲祈禱。
“請菩薩保佑我能在侯府有一席容身之地,保佑我血海深仇得報,保佑李立那個奸人不得好死!”
李立是康王名諱。
她知道,此次她出門,宴墨白一定會派人跟著。
屏息凝神,她能感應出,除了殿外等待上香之人的氣息外,她頭上方的瓦礫上還有一人氣息。
對,她就是說給此人聽的。
既然對宴長景情深不渝的理由不能用了,追求榮華富貴的理由也不能用了,又必須在侯府留下來,那就隻能找個新的理由。
宴墨白是寧王的人,跟康王是敵對方,她跟康王有血海深仇,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無法報仇,不得不來到侯府,一為尋一個棲身之所,二為借勢報仇,借宴墨白的勢。
挺合理的。
離開文春寺,寧淼就乘車來到了蘭亭錢莊。
雖然錢莊每天見的就是金銀往來,但是一下子存這麼一大匣子的,並不多見,掌櫃對寧淼很是客氣。
“我是替宴大人來存的。”寧淼將宴墨白的私印遞給對方。
聽到是宴墨白,掌櫃更不敢怠慢,雙手接過私印。
在他細看私印之際,寧淼眼波一動,問道:“拿著這個私印,是不是也可以幫宴大人取錢?所有錢莊是不是都認私印?”
掌櫃抬眸看向她,眼神有些複雜。
也沒回答她的問題,隻道了句:“姑娘稍等”,就進去了裡廂。
再出來時,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這私印是假的,我們懷疑你根本就不是來存錢的,是故意拿著這匣金銀迷惑我們,來套取信息。你是想如果我們認不出私印是假,就將宴大人存在我們這裡的錢都取走是吧?甚至還想去其他錢莊騙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