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俊眉微攏,側首,揮出掌風,“嘭”的一聲將房門掃關上,將門外四人的視線徹底隔絕。
然後徐徐轉眸,涼聲問向捂著鼻子的男人,眼眸裡蘊著暗流。
“溫遊,你在做什麼?”
溫遊歪頭淬了一口嘴裡的血沫,又抬手揩了一把鼻孔裡流出的鮮血,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原本想著借合歡散,把這個女人睡了,將生米煮成熟飯。
礙於女子名聲重於命,她肯定不敢聲張,他再利用宴長景不能人道這點,迫使對方長期供自己玩弄。
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宴墨白。
當初宴長景出事時,一直是宴華庭跟金氏出麵處理,這個男人從沒出現。
原則上以這個男人的身份和朝中地位,若他出麵,他爹會看幾分麵子的,但他完全置身事外。
沒想到今日竟出來多管閒事了。
溫遊眯眼,看著他攬著懷中女子,大概是為了避嫌,他掌心沒有落女子身上,隻用自己小手臂攬著。
但他還是覺得值得揣摩。
“世人都說,宴大人斷情絕愛,從不讓女子近身。”溫遊說完,玩味地嘖嘖。
宴墨白淡然看著他:“世人也說,我殺人不眨眼,連世家子弟也敢取其性命。”
溫遊臉色一滯。
他知道他不是危言聳聽。
他確實敢。
“宴墨白,是你大哥禽獸在先!”溫遊怒道。
“那件事不是已經達成了共識?既然你背約,想必是不認同,那要不報官?”
宴墨白語氣不徐不疾,卻帶著從容不迫的壓勢。
聽說報官,溫遊臉色一變。
報官可不僅僅丟的是永昌侯府的臉,他吏部尚書府的臉也會丟儘。
這也是當初雙方選擇息事寧人的原因。
見他不做聲,宴墨白又問:“如何?現在就讓官府過來勘察現場,正好證人、證物都齊全。”
邊說,他邊掃了一眼麵前桌上的茶盞。
溫遊眼底浮起慌亂。
宴長景已經一輩子完了,他可不想像宴長景那樣。
而且,報官後,對宴長景來說,隻是由家裡躺著變成去牢裡躺著,換個地兒躺而已。
他卻不同,他若坐牢,那就虧大了。
不行,不能報官。
“我又沒把她怎麼樣!”溫遊梗著脖子道:“倒是我,你看你把我打成什麼樣子了?”
“沒把她怎樣?”宴墨白輕嗤,唇角一抹冰冷弧度:“若我們沒來,或來遲一步,會怎樣?”
溫遊無言以對。
他知道,在這個男人麵前,他是討不到好的。
哪怕他爹在,也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反正、反正這不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嗎?我給她下藥是我的錯,但你也把我打成這樣了,今日的事,就一筆勾銷!”溫遊道。
宴墨白看著他,眸如深淵。
正欲啟唇,懷中女子緊緊抓著他的朝服衣袖,難耐地掙紮:“好難受”
溫遊見狀,趕緊逮著時機道:“你還是趕快帶她去看大夫吧,我也要去找大夫接我的鼻骨。”
說完,拔腿就準備離開。
宴墨白想要阻止,卻發現挪動不了半分,兩隻袖襟都被懷中女子緊緊攥著。
他垂眸看了一眼,見她似是更痛苦了,他薄唇微抿,任由溫遊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