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天空中一道驚雷炸響。
寧淼渾身一震,如遭劈到,整個人僵在了當場。
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雨聲那麼大。
她啞聲確認:“你說什麼?”
春蘭跟已入府門的宴墨白行了個禮,就跨過門檻出來:“大公子醒了,現在人在花廳,大夫人說等你回來,讓你去花廳!”
寧淼手中的黃油傘差點沒拿住。
真的是宴長景醒了?
怎麼會?
前世,他不是一年後才醒嗎?
恐宴墨白又找仵作和大夫前來查看,她上次將銀針拔出後,就一直沒再刺入。
就是想著一年時間還早,等徹底取得了宴墨白的信任,她再刺銀針也不遲。
她做夢也沒想到的是,竟然現在就醒了!
春蘭見她這個反應,猜她可能是又激動又擔心,激動自己的夫君終於醒了,以後有依靠了,又擔心自己跟二公子的事被夫君發現了吧。
連忙過來扶她:“大娘子。”
寧淼這才回過神,同她一起拾步上最後兩個台階。
跨過門檻入府門的時候,她看到已走到前院回廊處的宴墨白回頭望了一眼。
雨勢太大,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見他望了一眼,頭就轉回去了,腳下步子未停,去的方向自然不是花廳,而是他的拂雪苑。
方才春蘭說大公子醒了的時候,就正跟他迎麵,他肯定也聽到了。
自己的兄長好不容易醒了,他不去看看嗎?
想想也是,他根本沒認過宴長景這個兄長。
寧淼隨春蘭一起往花廳而去,腦中快速思忖對策。
可能在宴墨白眼裡,宴長景醒了,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她並非真心喜歡的、不能人道的掛名夫君醒了而已。
可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與宴長景根本就不認識。
她跟宴華庭和金氏說的,她與宴長景在江南定情是假的。
她跟宴墨白說的,她有意接近宴長景,與其定情,隻為尋庇護,並非真心喜歡宴長景,也是假的。
她與宴長景從不認識,毫無交集。
這是現在最致命的問題。
主仆二人走到花廳門口,寧淼就聽到花廳裡麵男子義憤填膺的聲音。
“不是,就算你們想衝喜,也不能隨便找個阿貓阿狗給我做娘子呀!我堂堂侯府嫡長子,怎麼可能娶一個身份低賤的鄉野村婦?”
“還有,我已經說了一百八十遍了,我下江南,雖然是找了幾個江南歌姬玩了玩,但我從未跟任何一個女人定情。”
“人家就是一騙子,看上我們侯府的門楣了,看上嫡長子夫人這個位子了,人家說什麼你們就信?人家要嫁,你們就真娶,我也是服了!”
春蘭就在寧淼的邊上,自然也將這些話聽在耳裡,臉都白了。
什麼意思?
大娘子是騙子,根本沒與大公子定過情?
她難以置信看向寧淼。
見寧淼臉色也不好,她心裡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