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
天空中繁星點點,宛如寶石裝飾在深邃的帷幕,繽紛閃爍。
田野被染成一片靜謐的藍海,遠處的山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陶湘玉順著原身的記憶,潛入向陽村魯家的住宅。
她趴在窗邊探視,認出了正在床沿獨自玩耍的6歲小男孩,輕聲喚道:“國富~國富~”
魯國富見狀欣喜若狂,躡手躡腳的溜出屋子。
他一頭撲向陶湘玉的懷裡,就開始低聲大哭:“阿娘!阿爹和阿奶不準我見您!我好想您!每天都想!想的睡不著!”
“國富乖,阿娘來了!”陶湘玉半蹲著,撫慰這個對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子,心頭浮起一絲酸楚說道:“阿娘還給你帶了白麵饅頭。”
“謝過阿娘!”國富接過便大口吃了起來。
陶湘玉看到國富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臟兮兮的,一看就是好些天沒有換洗了。
蓬亂的頭發上滿是草屑,凍的通紅的小臉還粘著鼻涕。
她憐惜的幫國富擦拭頭上與臉上的穢物,這個舉動,就像對自己童年的一種彌補與救贖。
曾經那個臟兮兮、瘦饑饑的小陶湘玉,也同樣渴望得到長者的撫愛。
她忍不住詢問:“國富,你在魯家生活,你阿爹和阿奶他們,都不管你嗎?”
國富邊吃邊道:“阿奶有時會管我。”
其實陶湘玉不問也明白。
魯二虎是個酒鬼莽夫,魯老婆子把持著魯家大小事務,對國富未必能有多上心。
魯家大伯娘薛氏和魯家三嬸子曹氏,各自都育有三個子女。
她們對於魯國富,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婆家侄子,漠不關心也不足為奇。
國富緩緩地吞咽下最後一口饅頭。
沉默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懇求:“阿娘,您帶我走吧。我不想當魯家人,我要當陶家人。”
對於國富提出的請求,陶湘玉並沒有感到意外。
在父母離異的陰影下,哪有孩子不想跟著娘的,她的內心也願意接受這個小可憐蟲。
於是溫柔的說道:“國富乖,阿娘答應你,找個時機一定把你接走。”
國富以為陶湘玉不想要他,哽咽說道:“阿娘,您現在就帶我走吧。我不怕日子苦,我可以每頓隻吃小半碗野菜糊糊。”
“唉!”陶湘玉對於現實的殘酷,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不是阿娘不肯帶你走,而是隻要你阿爹和阿奶到白雲村要人,你就還是要回到魯家。”
兩個村子人儘皆知,魯家有35畝田,而陶家隻有5畝。
經濟實力決定一切,魯家若找上門來要人,陶湘玉實實在在沒有談判的籌碼。
等到日子將來迎來了轉機,到時再接走國富,勝算會大上許多。
“阿娘,我可以不讀書不考功名,努力種田當陶家的男子漢。”國富眼中含著淚水,不放棄的繼續哀求:“我雖然現在還小,但等我長大了,一定能夠保護好阿娘和姐姐們,您就今日帶我走吧。”
陶湘玉雖然與國富第一次相見,但是感同身受十分強烈。
對於國富的那種無助、擔心、害怕。
她懂,她都懂。
陶湘玉伸出衣袖幫國富抹去淚痕,再次作出保證:“國富,你給阿娘一年時間好不好?半年也行,半年內阿娘一定接你走。”
國富的淚水如泉般湧出,跪下來向陶湘玉乞求:“阿娘,我願意長大不娶媳婦不生娃,等阿娘老了,我給您養老送終,隻求阿娘現在帶我走。”
像,簡直是太像了。
前世,那個在孤兒院渴望被領養的小陶湘玉,也是這般竭力對人賣力討好。
“國富國富”
陶湘玉望著在自己這位母親麵前,表現得如此卑下的小兒子,幾度語塞。
國富本是肆無忌憚接受被愛的年華,卻早早明白等價交易的社會法則。
為了展示自己未來的潛在價值,他不惜在自己的母親麵前,卑微到塵埃裡。
“國富阿娘實在是”陶湘玉扶起國富,仍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真的無法再拒絕這個小兒子,哪怕是一個字。
但是她又不能將國富立刻帶走。
那種無能為力,仿佛百根銀針同時刺向她的身體。
而那個心智過分早熟的可憐孩子,此時反過來寬慰起了他的母親:“阿娘,都是國富不好。國富最乖了,國富等著阿娘半年後接走。”
陶湘玉抱緊國富,牢記對他的承諾:“好!阿娘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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