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村陶家老宅,一對夫婦正在拌嘴。
此時,三弟妹萬氏正毫不留情地開啟了嘴炮模式。
她帶著明顯的不悅斥責道:“黃鱔和泥鰍的市價一斤是25文和20文,你大姐也真夠黑心的,一斤才給我們17文和12文,連娘家人的錢也要賺。”
麵對自家婆娘的這番無理取鬨,三弟陶懷文早已司空見慣。
他平靜回應道:“抓水產的法子是大姐教的,咱還不用自己租攤乘車。
現如今,我們一日能賺200多文。除去上交給阿爹阿娘的5成家用,我們的小家每日還能進賬100多文,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孩他爹,你上交給公爹婆母的錢,那可都是咱家大海的束修費。”萬氏帶著一絲刁難的口吻質問:“大海正在金鳳村求學,正是用錢之際,你可有為我們母子的處境考慮過?”
“我們的小家日進百餘文,一個月便能掙3兩多銀子,這要是放在以前你敢想?難道還不夠給大海交束修費?再說大海的束修費,大頭也是我阿爹阿娘從公中拿銀子給交的。”陶懷文淡淡答道:“你前日才給自己做了一身新衣裳,今日又做了雙新鞋,村裡不知多少婦人都在羨慕你,你就消停些吧。”
“憑什麼啊?”萬氏十分不滿的憤懣批駁道。
她腦海中不斷重溫那些早已仔細計算過的賬目,開始發難:“你每日捕捉15斤黃鱔泥鰍,按市價本來能賣到300多文。
結果被你大姐抽走百文,你阿娘又扣走百文,到頭來,我們最後隻得區區一百餘文。
我男人賺的錢,不應該全是我的?我看,還不如乾脆分家得了。”
陶懷文不解地反問:“若是我阿爹阿娘虧待了你,你要分家我無話可說。
我沒抓水產之前,我們小家沒啥額外的進項,這麼多年來的虧空,哪項不是他們二老補貼的?
自從我們兄弟倆捕捉水產之後,我雙親的農活負擔隻增不減,可他們從未吐露過半句怨言。
現在才剛過幾天好日子,你就讓我撇下他們?”
萬氏可不管那些。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悲泣著哀怨道:“哎喲喂,我怎麼這麼倒黴,跟了你這麼個愚孝的男人。放著自己的小家不顧,偏偏要去顧大家,我不活了。”
陶懷文語氣嚴峻地斥責道:“你去打聽打聽,哪家的兒子有了額外進項,不是上交5成給父母?
我受雙親幫扶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有能力報答的這一日。你現在讓我提分家,這不是明擺著讓我被人戳脊梁骨?”
而萬氏卻絲毫不覺這樣有什麼不妥。
她提高嗓門,繼續激昂地大聲爭辯:“誰家雙親幫襯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向來隻有兒子啃老子的份,哪有老子倒過來啃兒子的?”
“你這蠢婆娘趕緊閉嘴吧!”陶懷文皺眉提醒道:“你這話要是讓大海、大江他們知道了,將來老了有你受的!”
萬氏聽罷,心頭的怒火方才漸漸熄滅。
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家每日被分走兩百多文。
她便感覺,渾身上下就像割刀子。
陶湘玉回到家裡,臉上的笑意如同一陣春風掠過靜謐的庭院。
她吩咐女兒們,將上次那批鄉親們召集到了自家前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