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商人地位極低,商人的孩子,是不能參加科考的。大隋開國以來,廣開商路,商人的的地位才有所提高。加之當今聖上重視人才,為擴大生源,這才被納入考生序列。
商人地位雖然提高了,已脫離了賤籍。可在大多數人心中,商人還是重利輕義的,這印象是很難改變的。特彆是文人,更是不屑與此為伍。
說他是商人,和罵他賤人無異。
對王明聰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李雲洲還是默默地給了個讚。這小子是個狠人。
平常懟自己的時候覺得煩,沒想到懟起彆人來這麼爽。
就在謝季瑜深呼吸,將怒氣壓下的時候,一個破鑼嗓在眾人耳邊炸起。
“什麼鯉魚鯽魚的,我漁哥來了,給你們一網打儘。還有你,長得一雙死魚眼,活脫脫一條臭鹹魚。”蔣力臣一隻黑手指著謝季瑜,一隻手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謝季瑜麵相還算周正,隻是一雙大眼有些外凸,且眼白大於黑瞳。一雙眼睛破壞了整張臉,確實難看。這也一直都是他的痛處,身邊熟悉的人知道他的忌諱,沒人會當麵提及。今日被這個黑大個當眾道出,又怎麼能不讓他憤怒。
剛壓下去的火氣,又提了上來。謝季瑜擼起袖子,就向黑大個撲去。身邊一人急忙拉住他,附耳小聲說道:“謝少切不可衝動,明日就是院試,今日打架,恐被取消考試資格,得不償失。等院試以後再……”
謝季瑜臉上怒氣散去,又變得陰沉起來。
“就你們這幾個土鱉,也想過院試?門都沒有。”
謝季瑜一行人匆匆離去。眾人互看一眼,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打了一次勝仗。沒人在意謝季瑜最後說的話,畢竟都是軍鎮長大的孩子,多少都沾染了些北人的豪氣與灑脫。考取不了功名,可以從軍,還可以經商。他們都不是一條路走到黑的人。
李雲洲也跟著笑了,他覺得這群人挺有意思的。在家的時候可以互懟,出門在外那就得抱團取暖一致對外。
這很好。
眾人這才發現隊伍後麵站著的李雲洲。王明聰走過來打趣道:“原來漁兄也來了。罕見啊!話說,這幾天怎麼沒見你賣包子了?”
李雲洲沒在意他的調侃,鄭重的道:“剛才謝謝了。”
“切,又不是幫你,我是為了要十裡鎮的榮譽。”王明聰轉身離去,眾人跟隨,儼然是這群人的帶頭大哥了。
還挺傲嬌。李雲洲看著身邊瘦猴和大黑牛二人,笑道:“你倆怎麼不一起去?”
瘦猴哼了一聲,說道:“我羞於與之為伍。”
大黑牛:“俺也是。”
……
……
八月二十,院試之日。大隋的讀書人,隻有過了院試這道關,才算取得了科考的入場券。
大街之上,人潮湧動,像是逆流而上的魚兒。人群大多是參加院試的學子,他們中有人興奮,有人恐慌,卻沒有停下腳步,紛紛向著雲洲學政試院走去,看上去就像是遊向龍門的鯉魚,等待越過龍門的時刻。
李雲洲背著被褥馬桶吃食和考試用具,跟隨人群向考棚走去。李雲洲四處打量,發現其他人都跟他差不多,不像學子,倒像是逃荒的難民。
搜完身後,李雲洲背著一應物品,按著考引所示找到了自己位置。
坐在位置上的少年長長出了一口氣,剛才的搜身讓他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為防止夾帶,衣服要一寸不少的搜查,身體要脫光了檢查。要不是學政大人喊著吉時快到了,讓人員儘快入內,這幫檢查人員才草草了事,讓他得以保全菊花。
隨著一聲炮響,院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