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落日的餘暉籠罩著全城,像是一位畫師,塗抹上了金色的顏料。
城頭上隻有李雲洲一人,他的小書童葉霓裳則是去了一處暗哨。
兩人下線太久,信息嚴重落後,按李雲洲的話說,信息是第一生產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城頭上立著一塊碑文,上麵有篇文章,字體是先秦的大篆,李雲洲跟著先生學過,倒也基本認識。
字一看就是出自大家,鐵鉤銀劃,蒼勁有力。
最上麵三個大字《穀倉記》,想必是穀倉關的形成以及曆史過程。
李雲洲閒來無事,便一字一句的讀了下去。
不知何時,他身後來了一位姑娘,也不出聲,就靜靜地站在那裡聽他朗讀。
李雲洲一口氣讀完,這才知道,原來穀倉關以前是一個小國,後來在南詔和西蜀的戰爭中被滅。
隻是這裡是一個小小的盆地,無險可守。東邊是南詔的兩山關,西邊以前是西蜀的嘉陵關,這裡便成了兩國前線的緩衝地帶。
既然是誰都守不住,那就誰也彆守。
兩國難得默契,誰都不往這駐軍。
這也是此地匪徒橫行的原因。
倉穀國,一聽就是那種富裕不愁吃喝的國度。
李雲洲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身後的姑娘,微笑道“姑娘是在聽我讀這些文字嗎?”
那姑娘低頭一笑,似是羞澀的說不出話。
李雲洲看她手握翠綠色長劍,劍鞘上有小小的空山二字。
細看之下,長劍上的綠意如同活過來一般,遊走盤旋,實乃神物。
“姑娘是空山劍派之人?”李雲洲笑著問道。他在王新雨那裡看到過差不多形式的長劍。
那個姑娘猶豫了一會,才慢慢的點點頭。
李雲洲躬身行禮,“在下李雲龍雲彩的雲,龍遊淺底的龍。”
那個姑娘回了一個空山劍派獨特的劍禮,“小女子,李希仙。”
李雲洲哦了一聲,“你我還是本家,說不定往上五百年,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李希仙搖搖頭,指了指石碑上的字,又指了指李雲洲。
“啊!”李雲洲有些懵,這姑娘是啞的嗎?他覺得這個姑娘,是除了自家媳婦之外最漂亮的了。如果不會說話,那也太可惜了。
“你說那些字?”他不確定的問道。這種大篆現下已經很少有人用了,無論是南詔還是大隋,用的都是更便於書寫和閱讀的楷書。
李希仙點點頭,眼神中帶著期待。
“這是跟一個先生所學,不過這種文字,雖然看著好看,卻太過複雜,對於書寫和閱讀都非常不方便。”李雲洲笑著解釋道。
女子做了幾個複雜的手勢,然後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呃,你想問先生是誰?”李雲洲連蒙帶猜的說道。
女子點點頭。
“這個……還請姑娘見諒,我不能告訴你。”李雲洲搖搖頭,他是大隋人,如果說出先生身份,豈不是連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
女子神色黯然,接著身體一抖,突然將長劍緊緊抱在胸口,渾身開始微微顫抖,它終於嘶啞的說出了見麵後的第一句話,“快逃,我壓製不住了!”
長劍如虹,揮手間劃破天空。
花想容曾說過,天下人有百種相。
有人天生神力,有人目生雙瞳,異相很多,往往又伴隨著奇異的特征。
以前李雲洲不信,直到見到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紀未經修練,卻已有龍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