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窮!”隨著時安夏這兩個震耳欲聾的字落下,整個金碧輝煌的廳堂都似乎抖了一下。
名貴字畫,墨香風雅。色彩斑斕的地毯,柔軟精美。紫檀木的雕花桌椅,連椅背上都鑲嵌了價值不菲的玉石。
珍奇古玩陳列在博古架上。以時安夏的眼光,有些不用仔細賞玩,都知道其價值連城。卻隨意放在架上,當個擺飾。
一句話,這家有錢!太有錢了!
一個窮,一個有錢……以時安夏對蠢爹的了解,多半他是瞧上了人家的銀子。
誰知顧娘子竟忽然起身,退了兩步,朝著時安夏跪下深深磕了個頭,“民婦欺瞞公主,罪該萬死。”
時安夏和魏采菱互視一眼,均露出詫異之色。
“顧娘子起來說話。”時安夏柔聲道,向北茴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忙上前扶起顧娘子。
顧娘子滿臉羞愧重新坐回了椅上。
她一生經曆無數風浪,能屈能伸,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原本她已做好了被公主刁難的準備,畢竟她是要去做人家的後娘。
哪知公主不止沒對她發難,反而友善得出奇。
顧娘子分辨得出時安夏態度的真誠。在她明確說出自己嫁給時成軒有所圖時,對方不止沒嘲笑她,反而是真的在給她支招。
且還將時成軒的真實情況一一吐露,聽起來像是想拆散一對有情人,卻讓她莫名聽出了一種公主怕她吃虧的意味。
顧娘子此刻隻覺麵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萬分窘迫,“民婦早知時大人已不在朝中為官,還知他手中已無產業。更知他曾經後宅妾室成群,如今還有一房小妾剛落了胎。”
時安夏:“!!!”
不是吧!什麼都知道還犯傻?她老爹哪裡值得讓人飛蛾撲火?
魏采菱:“!!!”
她婆婆唐楚君往後要嫁明德帝,就已經夠讓人震驚了。誰知她公公也一樣讓人震驚,竟然能讓一個精明的商人死心塌地到這個份上?
果然她夫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是一般人哪!
但見顧娘子將桌上早已準備好的一個檀木盒子呈上,“公主,這是我顧家捐給長安郡地震作為災後重建的銀子。”
時安夏打開一瞧,裡麵整齊疊著一摞銀票,粗略一算,整整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啊!出手如此闊綽。
顧娘子直到這時,也還沒說出自己如何欺瞞公主,又繞到了彆處,“這些年朝廷政令日趨完善,尤其對商人的扶持,我們顧家得到了諸多優待。朝廷為鼓勵行商,還大量減少稅賦。民婦從心裡感激不儘,早就想儘綿薄之力,卻又……不知應該將這麼大筆銀子捐到誰手頭好。”
時安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