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世間至美之情。
同時西月也是時安夏第一個出嫁的丫鬟。這是時安夏沒料到的。
西月果真就是那種不聲不響悶聲乾大事的人。
如她所料,康塵硯一入京,就受到了京中待嫁女兒們的追捧。
年輕有為,平步青雲,家世好,長得也清正。
康塵硯一一婉拒了,真誠禮貌地直言自己有婚約在身。
眾人當時就好奇,是誰啊?配不配得上?長得美嗎?多大了?家世如何?
康塵硯當時答,他要娶的女子,整個北翼也挑不出幾個來。
坊間還有人以為他吹牛。後來才知,那真的就是放眼北翼,能強過他娘子的,也就兩個人。
一是淩雲夫人,二是安國夫人。他娘子是史上第三個女官:鐘西月。
西月原就姓鐘,有彆的名兒。她不愛用,堅持用她家夫人給取的名兒。
時日倉促,大戰在即,二人隻得簡化成親流程,連宅子都是現成的。
康塵硯花銀子買了韋行舟原本為成親備下的宅子。裡頭家什齊備,添置幾個下人就能住人了。
韋行舟虧了銀子賣的。一是留著宅子沒用,看著觸景生情。二是跟康塵硯這一路行來,也算成了可以互相打趣的至交,虧的權當交了份子錢。
康塵硯拍了拍他的肩,“要不你再努把力?少談表妹,不會說話少說,彆拿事兒不當事兒,姑娘是要哄的。”
再堅持堅持,像他,光上門提親都提了好幾回。這不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
韋行舟卻搖了頭。
不是他灰心,而是他見過西月看康塵硯的眼神,就知那是真正愛慕的樣子。
他從未在北茴眼裡看到過那種眼神。
就像當初北茴放棄他的時候,不是心碎,隻是生氣而已。
見過了男女真正心悅的樣子,他就知,就算他和北茴成親,頂多也隻能算是搭伴過日子。
這心思就歇了吧,沒緣份。因為……他自己看北茴的時候,也沒有康塵硯那種連眸底都染著笑的模樣。
就,很像傻子。
韋行舟大大咧咧,當不了傻子,歇了心思,但不妨礙他跟北茴說,“妹子,以後有人欺負你,跟我說一聲,我揍他。”
北茴笑著應他:好。
他看不到的是,北茴轉過身去時,紅了眼眶。
北茴也知,那不是像西月跟康塵硯那種男女相悅的歡喜,而是……
是什麼呢?是淺淺的悵然,是淡淡的遺憾,是一聲歎息,轉瞬就忘的經曆吧。
時安夏給了西月許多陪嫁,包括一座三進院的宅子。
陪嫁單子沒有張揚,隻悄悄給了西月。
時安夏說,你收了我給的嫁妝,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娘家,你的親人。成親後與夫君歸寧,也是要歸到我們少主府才行。
西月拿著單子哭了很久,抱著時安夏不撒手。她不知道自己是積了幾輩子德,才能成為她們夫人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