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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嘩啦,
連續下了十幾天的暴雨,交易集市的地麵變得泥濘不堪。
交易集市範圍很大,除了主乾道上用碎石和水泥鋪了路麵,大部分的地麵都是黃土。
被這暴雨一淋,形成了很多泥漿。
一道身影從某一棟房子衝出來,她冒著大雨,衝向旁邊的那棟房子。
她剛剛已經在同一棟樓的所有幸存者都問過了,都沒有藥。
他們這棟樓的人,基本都是零散的,沒有團隊的幸存者。
這些零散的幸存者都被分配到了一起。
本來這些單打獨鬥的幸存者生活在末世中,就是最為底層的存在。
食物都不充足,何況藥品這種珍貴的東西。
女人跑到了旁邊的一棟樓。
屋簷下的水從她頭上淋了下來。
門口站著兩個人,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麵嘩啦啦的雨。
“呦嗬,來了個小妞,身材不錯嘛。”
旁邊的另外一根男人朝著女人吹了一生輕佻的口哨。
女人咬了咬牙,從雨幕之中走了過來。
“請問,你們這邊誰有抗生素?”女人抬起頭,朝著兩人問道。
“什麼抗生素,不如陪爺交流下人生,嘿嘿嘿....”
其中一個男人輕笑調戲,可在下一秒看清了女人的臉龐。
頓時倒退了兩步,“臥槽,你是人是鬼,嚇死個人!”
另外一個個子稍微矮一些的人,也看到了女人臉上縱橫交錯的刀疤。
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張臉著實恐怖。
凸起的疤痕,像是會蠕動一般。
“滾滾滾,我們這裡沒有什麼抗生素,還抗生素呢....”
嫌棄而又有些畏懼地看著女人,揮手讓她離開。
女人看到兩人這樣回答,於是一把跪了下來。
“求求你們,我有一個女兒生病了,急需抗生素救命,隻要給我抗生素,我願意拿一起來交換!”
濕漉漉的頭發,沾在她的臉上,讓她這張臉看起來更加猙獰。
這讓門口的兩個男人更加嫌棄。
“滾!都說了沒有抗生素,這玩意誰特麼有啊!”
男人似乎是不太想和她糾纏,乾脆回答沒有。
雖然事實上他們的確沒有。
唰!
聽到他們說沒有,女人立刻站了起來。
頭也不回地重新衝向雨幕。
她沒有時間難過,沒有時間痛苦,她隻想儘快找到藥品救女兒。
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一定要找到藥品!
看著女人離開。
門邊上的兩個人男人吐槽。
“媽的晦氣,嚇死我了,你說這是不是神經病?”
“下次還吹口哨不,你真是重口味。”
“呸呸呸!”
兩人看著遠去的女人,眼神滿是嫌棄與厭惡。
踏踏踏——
女人從泥漿中奔跑而過,黃色的泥漿把她的衣服沾染。
讓她看起來極為狼狽。
來到下一棟樓,女人沒有時間做思想準備,跑了過去就開口問道:
“您好,您知道這裡麵誰有藥品嗎?我可以換,什麼都可以。”
“沒有。”
“您好,我女兒生病了,非常需要。”
“沒有,趕緊滾!”
刀疤女人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轟走。
房間內,傳來一些議論。
“什麼人啊,乾什麼的?”
從門口看熱鬨的人回來說道:
“一個神經病,要啥抗生素救她女兒來著。”
“嗬嗬,癡心妄想,這時候誰他媽願意拿藥換啊。”
“我看她挺可憐的,唉....”
“嗬嗬,你倒是好心,給我點吃的唄。你心疼她,不如可憐一下我這個老兄弟。”
“你在想屁吃。”
“哼!”
.....
刀疤女人跑了十幾棟房子,遇到人就說,我女兒生病了,需要抗生素,願意用任何代價來換。
但是幾乎每個她遇到的人都回答她沒有。
哪怕是有,也會回答沒有。
這東西,有也不會說出來。
就怕被彆人搶走,除非是一些大型勢力。
可大型勢力,女人幾乎都進不了那棟樓就會被門外的人攔下。
吃了不少閉門羹。
一直都沒有找到,這讓刀疤女心沉到了湖底。
越發絕望....
踏踏踏——
她像是個瘋子一般,在眾多的房子中來回奔跑。
泥濘的泥漿,濺了她一身。
她本來這段時間吃的就不多,此時心情焦慮,悲痛之下免疫力極低。
加上不斷淋雨,奔跑出汗。
鼓起希望,希望破滅。
讓她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而隨著她在交易集市中四處亂竄,越來越多的幸存知道了這麼個人。
有些好事者,更是待在屋簷下打賭。
打賭她能不能找到有人願意跟她換的人。
甚至有些人幸災樂禍,朝著女人喊著讓她放棄,彆做夢了。
“你看那個瘋子,還想換抗生素,那不是笑話嗎?”
“誰說不是呢,有這精力不如好好躺著。這天氣啊,適合睡覺。”
“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冤大頭願意跟她交易。”
“不對啊,你們剛剛聽到她說拿什麼出來交易了嗎?”
“就那幾塊玉米餅還是啥的。”
“那夠嗆,就那點東西還想換抗生素,玩呢?”
“哈哈哈哈,這倒是個樂子人。”
人群之中,也有些人兔死狐悲。
“唉,可憐人啊。”
“我踏馬身體也不舒服啊,誰來幫我?我喊他爹!”
“收起你那沒有價值的憐憫心吧,你都自身難保了。”
“唉....”
.......
對於種種嘲諷,刀疤女根本沒有理會,她就像是機器一般,不斷奔跑。
來回奔跑,尋求幫助,尋求一個能夠願意和她交易的人。
可惜,一直都未能如願。
跑啊跑,她跑了很多棟樓,一直都沒有找到願意跟她交易的人。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告訴她沒有,然後嫌棄地讓她滾開。
拖著沉重的身體,她又來到了一棟樓下。
門口站著幾個人,好奇地打量著她。
女人說出了自己已經說了上百遍的問題:
“您好,您知道這裡麵誰有藥品嗎?我可以換,什麼都可以。”
“沒有。”
女人不太甘心,於是朝著屋子裡麵走去。
步伐匆忙,房間裡麵人又多,導致她褲腿上的泥漿濺到了房間中休息的一個男人。
“你踏馬誰啊?弄我一身泥!”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摸了摸臉上的泥漿。
正睡著覺呢,甩了一臉。
“對不起,對不起。請問你有抗生素嗎?”
“抗你媽。”男人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女人的頭發。
罵道:“走路不張眼睛嗎?草!”
頭發被抓著生疼,女人眼神中含著淚水,雙手合十道:“對不起哈,我....”
“對不起,弄了我一身泥,草!”
男人用力地扯住她頭發,重重地給了她兩巴掌,
正好看到了女人的臉。
嚇得他趕緊放手。
“醜八怪!嚇死你爹了。”
“我踏馬弄死你我!”
說著就要動手,繼續毆打女人。
旁邊的同一個勢力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嘲諷道:
“呦,大b哥,威猛啊,你打吧,待會交易集市巡邏人員就過來找你麻煩。”
大b哥眉頭一皺,厭惡地看了一眼那個短發女人,不爽地說道:
“關你屁事,要不是董哥護著,我遲早弄死你。一個妖豔賤貨!”
短發女人並不怕他,反而嘲諷道:
“你來啊,慫包!”
大b哥青筋跳動,看了一眼裡麵房間,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刀疤女人看著短發女人,急忙跑了過去開口道:
“請問你們有抗生素嗎?我女兒生病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什麼東西都可以給你。”
短發女人看到她臉上的刀疤之後,心中歎息。
苦難專挑窮苦人,麻繩專挑軟處斷。
身為女人,她很清楚女人活在這個末世有多麼艱難。
何況還帶著一個孩子。
雖然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但是一定很艱難。
堅硬的內心此刻也不禁柔軟了一些。
“這個東西,我們這邊是沒有,不過你可以問問對麵那個斧頭幫。他們可能會有。”
“謝謝你。”刀疤女對著麵前的這個豔麗的女人,重重鞠了一躬。
轉身往對麵跑去。
短發女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情沉重,又有些自嘲。
自己算什麼玩意啊,還想幫人?
自己在這冷血軍,都是董哥的玩物,什麼時候要是被董哥玩膩了,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
希望她順利吧。
.....
從冷血軍離開,女人匆忙跑到了斧頭幫。
斧頭幫內。
黑手雙手抱著肩膀,坐在角落睡覺。
胖虎端著梅花指,騷裡騷氣地對著六指說道:
“老大,我腰痛,你幫我看看嘛。”
六指無奈地看著他,罵道:“彆騷,你有本事找黑手去。”
“額....”胖虎看了看坐在牆角冷冰冰的男人。
有些畏懼地慫了慫腦袋,撅著屁股朝著火石走去。
門口傳來一陣吵鬨聲。
胖虎有些好奇地跑了過去。
“咋回事?”胖虎看著門口的兩個手下問道。
兩個手下滿臉嫌棄地指著外麵淋著雨的女人說道:
“胖虎哥,這女人說要抗生素。”
聽到這個稱呼,胖虎重重地給了手下一個大鼻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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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姐!”
手下捂著自己的臉,滿臉委屈地看著胖虎,你知道這個鼻竇對我傷害有多大嗎!!嗚嗚。
“胖虎姐....”
“嗯,那個誰,你過來,你要抗生素?”胖虎對著雨中的女人喊道。
刀疤女聽到裡麵的人讓她過去,於是有些激動地跑了過去。
走到屋簷下後,胖虎看清了女人的臉龐。
伸出粗壯的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呦!嚇死姐姐了~~”
“您好,請問你們有抗生素嗎?你們要什麼我都願意。”刀疤女對著胖虎說道。
胖虎聞言皺了皺眉頭,抗生素這種東西,他們倒是有。
不過很少很少,都被老大親自保管著。
胖虎雖然有些妖豔,生理上是個男人,但他覺得自己是個女人。
雖然很多人嫌棄他這幅姿態,可是他不在乎。
他隻想做自己。
看到女人滿臉的刀疤,胖虎有些觸動。
他知道這個落魄女人肯定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出來交換,但他還是說道:
“你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交換?”
刀疤女聽到這句話,聽出了話外音,斧頭幫的人,有抗生素!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趕緊說道:
“我有14塊玉米餅,大約三斤葛根粉。我都給你們,可以換四粒抗生素嗎?”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她趕緊補充道:
“不,三顆,兩顆!”
胖虎聽到女人的話後,歎息,這點東西要換抗生素,顯然是不夠的。
但他還是說道:
“嗯....這樣吧,我幫你跟我們老大說一下,不過你彆抱太大期望。”
“謝謝您。”
刀疤女咬著嘴唇,望著胖虎的背影走進房間。
她也很想跟過去,但是她還是克製住了。
焦急的等待.....
....
房間內。
胖虎收斂起一直以來的那種嬉皮笑臉無恥下賤的模樣。
罕見的有些認真。
他其實也有些忐忑,因為他知道自己提出這個問題,就不太識相。
但他想起剛剛那個女人,或者說那個母親,他有些心軟了。
走到六指旁邊。
“老大。”
六指瞥了他一眼,罵道:“彆騷,都說讓你找彆人去。”
胖虎沉默了幾秒。
開口道啊:
“門口有個女人,她女兒病了,需要抗生素救命,願意用14塊玉米餅,和三斤葛根粉。
換兩顆抗生素,老大您覺得如何?”
六指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看著胖虎說道:“我沒有抗生素。”
胖虎下意識地問道:“上次搜集物資,不是正好找到一盒嗎?!”
話音剛落。
六指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他雖然是個比較開明的人,也不太擺架子。
但是他畢竟是老大,胖虎這麼一說,不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嗎?
胖虎說完後,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有多麼不妥。
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他雖然可以和老大開玩笑。
可是老大要是生氣起來,自己鐵定完蛋。
“胖虎,你要明白一件事。”
六指悠悠地說道:
“並不是我不想和她交易,而是她給出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扶貧來著。”
“她給的那麼點東西,夠乾啥...”
“你剛才說的抗生素的確還有,可那是給我們兄弟們大家準備的,這種環境誰都說不好會得病,我們大家夥自己都不夠用了,還給她?”
“你得問問兄弟們答不答應!”
話音剛落。
房間內的斧頭幫其他成員,看著胖虎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了。
沒點逼數。
“都特麼在末世呆了這麼多年了,還有這種好心救其他人....”
“就是,老大說的對!”
....
眾多斧頭幫成員都覺得老大說得對。
胖虎聽到眾人這麼說,臉色煞白。
做這件事,吃力不太討好。
反而把自己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麵。
胖虎皺了皺眉頭,趕緊表達忠心。
“老大,這是個誤會,我這就把她趕走。”
六指挑了挑眉頭,揮手道:
“嗯,你心裡要有點逼數,善心彆泛濫,你可彆忘記,奎峰是怎麼死的....就是因為心軟,你可不要步入他的後塵。”
“我明白了老大。”
胖虎如小雞啄米點頭答應。
匆忙離開,來到了門口。
心情沉重,雖然知道肯定是這個結果,但他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