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知道嗎?”柳姑姑神色複雜道:“當日勞神仙壽宴,我親自領著一批姑娘去給勞神仙拜壽,那些姑娘就是賀禮。
這是慣例,每年勞府都會來清水灣挑人。”
小羽道:“那些姑娘並不是紅袖坊的姑娘。她們從小修煉牝鳳功,和紫櫻她們能一樣?”
柳姑姑歎道:“紫櫻是紅袖坊的姑娘,那些女孩兒來自清水灣其它秦樓楚館,大家沒什麼不一樣。”
小羽皺眉道:“你是怎麼想的?紫櫻是我朋友,這就是最大的不一樣!
我同情那些姑娘,可我能力有限,幫不了所有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世道。
但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還不會幫自己的朋友?
即便我先前沒明說要替她們贖身,可我連吐納之法都教給紫櫻了,彆說你不曉得。”
柳姑姑沒有堅持,直接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拒絕宋總管便是。”
小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你這種態度,讓我不敢相信你了。”
柳姑姑無奈道:“你最好彆在重要事情上相信我,我隻是個身不由己的老鴇子。
勞府來清水灣挑人,是慣例。
王爺在清河郡王之前,李家已要求教司坊必須全力配合勞神仙,你讓我咋辦?
在我還是姑娘時,就見過自己的同伴被挑走。
當時我們還蠻羨慕她的。
她雖沒能留在勞府,卻去了長春武館。
後來還浪跡江湖,成了蜀東小有名氣的女俠。
如果你問年長的老江湖,應該還能打聽到‘玉硯仙子’的事跡。
和留在紅袖坊的姑娘比,她不是頂有福氣,卻比大多數人過得好,活得自由。”
“你把紫櫻的贖身契書處理好,現在就給我。”小羽道。
柳姑姑遲疑道:“除了紫櫻,還有彆的姑娘嗎?
你若把最好的姑娘們買光,紅袖坊會出現一段時間的青黃不接。
你可憐她們,也該可憐可憐我。
我也算你朋友,我把差事辦砸了,王爺不會放過我。”
小羽道:“我大概有五千金,先把紫櫻、杜鵑那批和我相熟的姑娘贖出來。
還餘下的金子,我會留給紫櫻。
讓她幫助那些願意過普通人生活的姑娘。
我雖贖了她們,卻無法保證每個人都衣食無憂。
離開紅袖坊隻是第一步,如何在外麵自立自強才是關鍵。
肯定有不少姑娘寧願留在紅袖坊。
而不是離開了紅袖坊,卻兩手空空、身無分文、無依無靠。”
柳姑姑說得可憐,其實壓根不用她可憐。
身為清水灣扛把子,即便紅袖坊內的優質姑娘全被贖走,她也能從其它秦樓楚館抽血——購買彆家的優質苗子。
小羽能考慮到這點,可她能力有限,隻能改變自己身邊朋友的命運,無法直接廢除青樓整個產業鏈,更無法改變誕生青樓的社會環境。
柳姑姑沉吟道:“你有沒有想過,紫櫻、杜鵑縱然恢複良籍,等你跟仙人離開,她們照樣無法保護自己。”
小羽道:“現在我先替她們贖身,等三年後,她們心智成熟、劍法有成,你再放她們走。”
柳姑姑點頭道:“這倒是沒問題。可她們無門無派,沒有靠山,一旦被誰盯上,照樣不會有好下場。”
“我是她們的朋友,不是她們的老娘!真混不下去,憑一身好功夫,找個殷實人家嫁了,能有多難?”小羽道。
柳姑姑眼神閃爍道:“你可知勞府宋總管為何看上紫櫻、杜鵑她們?
她們道氣充盈啊!
勞府中人皆擅長‘長春功’,隻一眼便看了出來。
說到底,還是你教她們的《太極長春功》害了她們。
如果你沒被萬壽山仙人帶走,勞府大概會賣你幾分薄麵。
萬一你真的走狗屎運,獲得一份仙緣。
等你離開,等過個兩年,勞府大概依舊會對紫櫻她們下手。
你讓我照顧紫櫻到及笄,我能辦到。
你讓我保護紫櫻不被勞神仙帶走,我真的做不到。
在紅袖坊,我是姑娘們的‘天’。
在外麵貴人麵前,我連地上的泥都不如。”
說到最後,她臉上露出無限唏噓、無限苦澀的表情。
小羽道:“我會在離開前給勞神仙留一封書信。”
離開天門鎮前,她會“帶走”勞神仙!
勞神仙早就得到三清道祖認可。
隻要她再次缺乏心神之力,就能對他使用魔眼奪神。
如今劍骨已完成重鑄。
有劍骨統攝眾劍道主神和劍意,她再也不會出現心神失控的情況。
可這不代表她不會缺心神之力。
心神之力如同一杯水,每領悟一種劍意,都會將一部分清水變成特殊的茶水。
隻要領悟的劍意足夠多,總有清水耗儘的時候。
那時
現在情況有了些不同。
燃燈佛祖讓老和尚傳授了她《多心經》,她有了煉心之法。
煉心之法自然能增強心神之力。
——反正勞神仙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