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宇咽了口唾沫,“燃燈佛祖真的會親自出手懲罰背誓之人?”
老實說,他隻是聽從狗肉道士“與羽鳳仙結善緣”的建議,按照自己的見識與性格,做出以上安排。
並沒考慮到天庭、地府,乃至燃燈佛祖的反應。
但仔細一想,天庭的符使、地府的陰神鐵定會關注並記錄這件事。
燃燈佛那可是靈山佛祖啊!
——李榮基該死!羽鳳仙這麼大的一坨臭狗屎、大瘟神,你惹她乾啥?
即便真殺了她,天庭、地府、燃燈佛,他們會怎麼看李家?
當初清水河之誓,是真的請了燃燈佛做見證啊!
還是赤鳩羅主持的雙方盟誓。
赤鳩羅來自西方靈山,是真正的燃燈佛門人。
“這對燃燈佛又不是什麼難事兒。都不用他親自動手,閻王查閱生死簿後,自然會知道一切,然後將背誓者打入無間煉獄。
不用勞煩燃燈佛特意過問。
若非如此,昨晚死了那麼多人,為何胡總判特彆關注李榮基?
連兩個小鬼差,都知道李榮基即將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可見地府是多重視這個案子。”玄隱真人道。
“唉,榮基害慘了我和李家。”李靖宇恨恨歎息一聲,又問道:“我不介意西八仙、普善女尼怎麼想。
可我和羽鳳仙續接善緣,賀玄、趙真背後的上邦貴人,該如何交代?”
“交代什麼?你公事公辦,又沒徇私枉法,誰能挑出你的錯?”玄隱真人道。
李靖宇歎道:“挑不出錯,不等於他們不會因為我對羽鳳仙的態度,而記恨我和西蜀。”
玄隱不以為然道:“你的根在西沙域!與其在乎他們的想法,不如考慮如何說服蜀王接受你對李榮基的處置。”
“雒都那邊,真人不用擔心,我十四弟隻會比我更恨李榮基的胡作非為。”
李靖宇神色自信,語氣中透著一股理所當然。
“真人,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他表情嚴肅道:“雖說雲青道長認定龍宮傳承不會落入羽鳳仙之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很有可能,我所欠缺的‘金鯉奇緣’,已經落入她手。
現在跟她結善緣,之後因為‘奇遇’和她產生衝突,咋辦?”
“真遇到衝突,你會怎麼做?”玄隱真人反問。
“我絕對不會放棄龍宮傳承!誰跟我搶,誰就是我的生死大敵;誰阻攔我獲得傳承,我殺誰!”李靖宇沉聲道。
“你都有這種覺悟了,還問什麼?”
李靖宇道:“我此時有這種覺悟,現在再和她結善緣,有必要嗎?”
玄隱真人又反問:“誰讓你跟她結善緣的?”
“雲青道長。”
“他為何讓你跟她結善緣?”
“他說這對李家有利,現在不清楚具體緣由,將來總能見分曉。”李靖宇遲疑道。
玄隱道:“雲青道長不用掐算,也知道你絕不肯放棄龍宮傳承。
可他依舊認為現在跟羽鳳仙結善緣,對你、對李家最有利。
你的任何覺悟和打算,都不影響‘與羽鳳仙結善緣對李家有利’這一結果。
或者說,你的覺悟,和其它因素加在一起,導致了這一結果。”
李靖宇糾結道:“我明白,但不太理解。”
“你又不是天機者,不需要什麼事情都理解。縱然是我和雲青道長,也無法窺探命數之全貌。
如果你信他、也信我,就按他的建議去做;如果不信,自然隨心所欲,無所顧忌了。”玄隱真人不耐煩地說。
“我當然信!”李靖宇連忙表態。
彆說玄隱真人已明確表明了態度。
哪怕單單狗肉道士一個人給出這一建議,他也願意相信。
畢竟,他親眼見到狗肉道士遭反噬,頭發都白了。
他清楚狗肉道士必定窺探到很“大”的命數。
即便沒看到全貌,也觸碰到一角。
李靖宇效率很高。
當天中午,就在城門口向兩城民眾宣布,他要親自審理“迎祥府之變”一案、
第二天,兩城衙役四處出擊,尋找證人證物,確定死傷者,審核“迎祥府之變”中損壞的房屋財產。
第三天,雒都的蜀王,已通過蜂鳥,將自己的意思傳達迎祥府:大兄,一切都按照你說的辦,李榮基廢除太子之位,棺槨不入祖墳,隻以庶人身份隨便找個偏野之地安葬。
除了以上信息,蜀王還在後麵列出一個名單,都是他的兒子,西蜀的王子。
他請清河郡王幫忙參詳一二,哪位王子可堪大任。
第四天上午,巳時二刻。
迎祥府衙大門洞開,李靖宇穿戴郡王禮服,公開升堂審案。
兩城民眾雲集府衙內外。
街道上都堵滿了人。
審案過程完全公開,且人證物證俱全,連李文判等鬼神,都悉數登場。
整個案子曲折離奇、驚心動魄,十分具有故事性,卻沒啥隱情。
具體過程,有很多人親身經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也因為案件清晰明了,有眾多人證,還有鬼神作擔保,結果也很快出來。
首先是李榮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