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去時,掌櫃的已經醒過來了,晃晃悠悠從後院過來。
兩次爆炸再加上脖子被砍了手刀,他隻覺腦袋整個嗡嗡的響。
這一抬頭,瞧見大堂站了好幾個人,連忙上前行了一禮:“未知諸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寬恕則個~個~個~”
佟湘玉有些無語。
分明他們早上才剛見過,現在就他們沒什麼印象了……
“彆在那練嘴皮子呢了!快過來,先讓大夫給你看看。”
“看大夫?不了不了……”
呂輕侯連連擺手推拒:“小生實在是囊中羞澀……”
白展堂摁著人的肩膀坐下:“快坐下吧!不用你掏錢!”
反正這大夫都來了,看不看他這錢都得掏。
“你這麼大家店,也不知道上點心……”
“上什麼心啊,明天過後,這家店也就和我沒關係了……”
一聽不用掏錢,呂輕侯便也坐下了。
他這醒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脖子疼不說,還有點耳鳴……
“沒關係?為啥啊?”
佟湘玉聽出了他話頭裡的不對,詢問出聲。
呂輕侯歎氣,也很是無奈:“小生這些年四處趕考,變賣了不少祖業,還欠了三百兩銀子。”
“這銀錢,我如今實在是囊中羞澀,也隻能將這最後的客棧抵出去了……”
佟湘玉眼神微閃,看向了二樓樓梯處探出腦袋的莫小貝,招了招手。
……
最後,佟湘玉當了嫁衣上的那枚珍珠,盤下了這家客棧。
見這對姑嫂有了歸處,白展堂也徹底放下了心,準備離開這裡。
隻是天地浩大,他一時間竟有些迷茫。
以前有小姬陪著,他們一直在一起,可如今小姬進去了,他就剩了自己一個。
而且,還有那個姑娘……
雖然是意外,她還不知道,可他、他到底是,輕薄了人家……
怎麼也該有所補償。
隻是這人突然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有沒有危險……
白展堂坐在房頂,望著月光吹動了笛子。
笛聲幽幽,卻也露出了他的幾分心緒。
聽著那有些低落迷惘的笛聲,佟湘玉踩著梯子上去:“留下來吧。”
白展堂一愣。
留下來?
“可我,什麼都不會啊……”
不會?
佟湘玉笑了。
不說武功,她那屋子,他收拾的多乾淨啊……
“誰說什麼都不會,你不是還會吹嗎?”
佟湘玉指了指他手中的笛子,白展堂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好。”
留下來。
留在這裡。
正好他也厭倦了往昔的生活,正好他漂泊不知歸處。
而且……
白展堂眼前浮現出了那姑娘倒在他懷裡的畫麵,耳根沒忍住紅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