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停住腳步一臉錯愕,圓臉婆子輕咳幾下,周寧海驚喜趕忙起身。
隻是睜開眼見到自己主子光鮮華貴地站在自己麵前,他驚得揉搓了眼睛,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華妃娘娘?奴才給主子請安。娘娘您如何在此啊?您身份貴重,如何能踏入此地,奴才該死,拖累了娘娘。”
周寧海連做夢都不敢夢見,娘娘會為了他涉足慎刑司這種不吉之地,說到後頭不禁動容地哭天抹淚兒的。
“這怎麼回事?”
年世蘭卻顧不得周寧海的苦情剖白,轉臉質問那圓臉婆子。
慎刑司執法向來雷厲風行、手段非常,怎麼周寧海來了兩個時辰還全須全尾的,年世蘭自然十分意外。
“回娘娘,上頭上頭還沒有指示,所以隻先羈押著。”
圓臉婆子眼神飄忽,說話也是吞吞吐吐。
“上頭?什麼上頭?是誰的意思?”
年世蘭十分困惑,莫非是皇上的意思?
“這”圓臉婆子似是十分為難,卻是抬眼瞟了一眼宋福。
宋福隻漠然開口,沉聲對婆子道:
“娘娘還有話要問,你先下去吧。”
那婆子低頭又朝年世蘭福了福,匆匆退下。
事到如今,年世蘭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宋福既然是弘曆的人,這婆子如此舉動,她口中的上頭固然就是弘曆了。
她冷笑一聲,無奈又意外。
是了,這圓明園的奴才都聽命弘曆,這婆子資曆再高,自然高不過弘曆身邊的張麽麽。
怪不得數日前,自己讓慎刑司配合自己嚴審宮人也是如此順利。
當日那染冬雖隻嘴角有血絲,渾身上下看似還齊整,但那嘶啞的聲音卻騙不了人。
原來這小子明裡暗裡地對自己的動向了如指掌,想必前夜他找自己說要幫忙,也是有備而來的。
她一時心緒紊亂,隻覺平白受了他的恩惠,心裡憋悶地不痛快。
“你既然已入了慎刑司便好生配合審查,本宮此來隻告訴你一句,本宮定會查出真凶,替你洗清冤屈。你給本宮挺住。”
年世蘭還想說什麼,見周寧海這好吃好睡的模樣又說不出什麼激勵的話。
“罷了,本宮先走了。”
“奴才恭送娘娘,娘娘放心,奴才挺得住。”
年世蘭聞言不禁翻了白眼,就這拷問法,倒叫自己白白裝相,大張旗鼓地跑一趟,倒是白擔心一場了。
轉身回頭走出監牢,卻再忍不住這沉悶腐臭的氣味,掩著鼻加快了腳步。
直到殿外,頌芝招手讓掌金香爐的宮女上前,才稍稍驅散了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華妃娘娘浩蕩而至慎刑司,這宮裡一下子也是傳開了。
弘曆得此消息也是不覺輕笑出聲,這樣張揚傲然的作派不愧是她年世蘭。
哪怕這慎刑司如今沒有自己的人,她這一出也是必定能保住她想保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