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今日因為一件蜀錦新衣在禦花園打砸了一通,皇上居然還小心得哄著,又賞了不少東西,這皇上怎麼就這麼偏寵華妃呢。”
吉祥將今日宮中探察之事給端妃一一說完,想起皇上對華妃的態度,雖有不甘但更多的還是疑惑,哪怕新人不斷皇上當真如此寵愛華妃嗎?
“華妃還是那麼沉不住氣,一有不滿便要將後宮攪得天翻地覆的。但要說當真寵愛,華妃受辱皇上若真心疼,昨晚便會留宿翊坤宮,而皇上卻去了碎玉軒。再過幾日年羹堯便進京了,皇上自然要哄著的,所以皇上是在忍耐而已,碎玉軒才是皇上心安之處。”
這都夜深了端妃還有精神看書,隻是比起身子日漸好轉,更讓她提氣的便是齊宥宸不負所望,在戰場立了幾件大功。
雖說立功受賞加封是常事,隻是這晉升官位之事,都是嶽鐘琪將軍親自任命。
最重要的是,嶽鐘琪收到了皇上批複之後,才給齊宥宸晉升官位,這就說明皇上對嶽鐘琪所奏,年羹堯貪腐之事已有決斷。
“娘娘,這是皇上新賞的茶,娘娘若還不想睡,便喝了提提神。”
前幾日皇上心煩,端妃便同曹貴人帶著溫宜在禦花園裡頭玩,皇上下朝正巧遇見。
溫宜還是那麼玉雪可愛,許久不見,溫宜說話雖不甚清晰,居然還能背幾句三字經,曹貴人隻道是端妃娘娘性子好,教了溫宜許久,皇上當即便龍顏大悅,給兩宮都賞賜了好些東西。
端妃伸手接過皇上前個兒恩賞的新茶,還是舊時的味道,原來皇上還記得,她眸光溫柔,漾著淺笑。
齊家重現輝煌的契機或許就在眼前了,而華妃,待年家敗落,皇上難道還會同今日這般縱著她嗎?
待此仇得報,她才真的有心思安排旁的事。
“皇後娘娘,今日華妃受辱,都快成滿宮笑話了,倒是累的皇上又要安撫一番。”
剪秋站立在書桌旁,給皇後伺候筆墨,皇後仿佛心情很好,一晚上又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張字。
“不日年羹堯便要得勝歸來,皇上不過是給年家臉麵罷了。原本年羹堯得勝回京,想到不免要看到華妃得意張狂的樣子心頭總是不痛快。沒想到前幾日太後隨便尋了借口便罰了年妃,而今日這蜀錦又讓她出醜遭人笑話,本宮的心裡也總算好受些。”
皇後神情安然,筆走龍蛇,揮毫間都比往日裡灑脫恣意了幾分。
“可不是嘛,您在圓明園受的委屈,太後娘娘都心裡有數,自然疼惜。隻是奴婢今日仿佛聽下頭人說,華妃在禦花園還叫罵果郡王呢,這一打聽才知這兩匹蜀錦還是果郡王督辦的呢。”
剪秋想起下頭回稟的細節,心頭不免有些疑影。
“果郡王?雖說或許是巧合,但若果郡王有意為之也不是不可能,果郡王此時次去蜀地麵上說是遊曆,但本宮卻聽說實則是暗訪民情,川陝相連,暗查什麼民情,倒是不言而喻。”
皇後手中的筆絲毫未停,想來皇上一邊寵著華妃,另一邊也絲毫不馬虎。
“原來如此,這隆冬季節,蜀地又難行,王爺向來隨性散漫慣了,這趟差事定然辛苦,對華妃心有怨氣,也實屬尋常。”
剪秋這才明了其中緣由,掩著唇角不禁輕笑,華妃無形中又多了一個敵人,想來就痛快。
眼見著幾陣北風吹過,轉眼便到了十月十四,年羹堯得勝還朝,所到之處官員皆跪地拜迎,一時顯赫得不得了。
與上一世一般無二,皇上為表嘉獎,特許華妃入保和殿,與年羹堯一同用膳,如此榮寵,當真前無古人。
兄妹許久未見,再次相對,年世蘭卻紅著眼愣怔了許久,這一麵竟像是隔了一世那麼長。
年羹堯亦是十分動容,自從華妃無故斷絕了書信往來,又在戰場上忽然收到她的密信。
年羹堯總是惦記著,時常在請安折子裡問起妹妹境況,直到此刻見妹妹果然同皇上所說一般,華妃甚好,他這才安定了許多。
“臣見過娘娘,華妃娘娘金安。”
年羹堯起身俯身叩拜行禮問安,年世蘭挪了半步剛想上前攙扶,卻還是生生止住了,君臣有彆,她自然受得起這一拜。
“哥哥快起哥哥,你怎地如此黑瘦了?”
年世蘭不免動容落淚,她端著天子妃嬪的身份,本不該再如尋常兄妹那般輕昵相依,但年世蘭的手似乎比自己的理性更快一步,她上前輕輕虛扶起哥哥,兩人相視,年世蘭這才看得真切。
前世哥哥自儘而亡,自己受限於身份,都不能親自送哥哥一程。
今生再見,她怎抵得住這經年累世的牽掛。
年世蘭這才感受到自己是真切地重活了,明明她曾經在聞聽哥哥被貶當場昏厥,也在淒清空蕩的翊坤宮給哥哥燒過紙錢。
往世種種果然皆化成雲煙,如荒唐一夢遠去了,年世蘭又不禁笑了。
“西北雖苦寒,但臣尚康健,娘娘不必掛懷。”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