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一頓編排,竟叫曹貴人下不來台,羞憤難堪。
眾人再見她如此傲氣得意忘形的樣子,就是有心討好奉承也都說不出口,不敢再輕易接近了。
而年世蘭鼻息輕哼一聲,媚眼懶懶地微挑,淡淡掃視一圈。
眾人畏縮的神色很是讓她滿意,皇後更是因為方才華妃的話,麵色也是十分不好看。
她端起茶碗,遮掩著自己極不自然的神情,這讓曹貴人晉升的事兒,自回宮後為顯示自己待下寬和,她也的確在皇上麵前提及了。
皇上隻道戰事頻發國庫空虛,後宮能省檢便省檢些,此事擱置來年再說。
事後再想才回味過來,定是曹貴人自己手腳擦得不乾淨,沈貴人落水之事,雖由康祿海擔下,但多少還是讓皇上留下了疑影。
華妃今兒這麼一提醒,倒像是自己誆騙了曹貴人一般,倒無端讓妃嬪們猜忌起自己用心,更是質疑她作為皇後對後宮之事裁決的權利。
年世蘭見眾人皆緘默不語,忽然生出一種自己不合時宜的錯覺,她捏著絲帕掩麵,仿佛十分困倦。
“皇後娘娘,臣妾昨晚侍奉聖駕勞累,想先行回宮了,娘娘勿怪。”
年世蘭放下茶盞,起身同皇後福了福不待皇後出言,便徑直告退了。
“娘娘,今兒曹貴人得了好大的羞辱不說,連皇後的臉色都一陣青白的。”
頌芝想起方才眾人多變的神色,自覺十分可笑,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上次栽贓本宮推沈貴人落水的人十之八九便是她,不過,端妃也脫不了關係就是了,待本宮騰出手,再慢慢陪她們過招吧。”
年世蘭斜靠著輦轎又攏了攏鬥篷,闔著眼扶額盤算起心事。
而另一邊的養心殿書房中,年羹堯正跪拜在地呈上了自己手中掌握的行賄之人的名冊。
“此名冊便是向臣行賄之官員名冊,臣未免這些人起疑,也為了掌握證據,不但全數收下行賄財物,也曾處事囂張,留下不少話柄。臣已將所得之物收攏了起來,隻是許多財物尚在西北,不過臣願意拿私產相抵,上交國庫。”
此名冊華妃早已備好,也同自己講了為何選擇這幾人的理由,年羹堯如今勳冠三軍,貴極人臣,再看此名冊中的人,自然也有恃無恐的。
胤禛抿唇隻掃視了一眼,那名冊倒與嶽鐘琪呈上的出入不大,他心中稍安。
不管年羹堯自首之心是真是假,至少這名冊和財物都清晰明了,再聽年羹堯此番言語,倒是顯得他良苦用心了,自己自然不好再追究。
“你便起身坐下吧,既然這些都是你千辛萬苦掌握的行賄證據,那此案便交由你來辦,這些行賄罔顧國法的官員該查辦的查辦,革職的革職。”
年羹堯端坐一旁,聞聽此案皇上竟然要交於自己查辦,那便是待自己一點疑心便沒有了,他起身又跪下謝恩,言語懇切,勢必要將貪腐之風壓下去。
胤禛見匍匐在地的年大將軍如此誠懇忠心,倒是滿眼興味。
一人之下的權柄在手,生殺大權在握,若如此權利之下,他年羹堯能守住忠心,那他便不再如此堤防戒備著年家,他們便是千古榜樣的一對君臣。
“隻是卓資山調派將領之事,皇上是否有了定奪?”
提及這派遣將領的事,皇上腦中那幾個名字粗粗地過了一遍,卻是下不了決心。